幸好请是拉莫斯大夫,不是别人。和拉莫斯直是有约在先,知道,等到那个时刻真到来,他会给说,或者就算不告诉全部真相,至少他也会想办法让明白。十五年交情,晚上起打扑克,周末起到乡下去消遣,这样事定让这可怜人很为难;可事情就是这样,到该说真话实话时候,它会比那些在诊所里常说谎话有用得多。谎话常常被蒙上层粉红色彩,就像那些药片,或是滴滴注入静脉里粉红药水。
三四天,其实他不用对说什,也明白他会留意着,不让陷入那种痛苦弥留。让条狗慢慢地死去,这又是何苦呢。可以相信他,最后那几粒药片定仍然是绿色或红色,但里面定另有玄机,那是已经预先向拉莫斯衷心感谢过永恒梦境。那时候,拉莫斯会站在床脚望着,怅然若失,因为真相已经把他掏空,可怜老家伙。什都别告诉莉莲娜,别让她再多流不必要眼泪,你觉得呢。哦,还有阿尔弗雷多,对他可以和盘托出,好让他早点安排,在工作之余腾出时间去照顾莉莲娜和妈妈。兄弟,劳驾告诉护士,写东西时候,让她少来烦,能让忘掉疼痛只有写写东西,当然,还有你那出类拔萃医术。哦,还有件事,想要咖啡时候,请给送杯过来,这个诊所办什事都太认真。
说真,写点儿什有时能让宁静下来,可能正是因为这样,那些知道死期已近人才会留下那多信件,谁知道呢。有些事情你想到它,嗓子眼儿里就会哽咽起来甚至让你泪如雨下。可是当你想是怎样把它们写下来,反倒觉得挺好笑。仿佛成另个人,透过文字看见自己。不管是什,只要写下来,就能去思考它,这也算是职业癖好变形吧,要不就是在脑膜之间有什东西开始软化。只有莉莲娜来时候才会暂时停下笔来,对别人可没那客气,他们不是不让多说话吗,那就光听他们说,什天气冷不冷,尼克松会不会击败麦戈文,手上铅笔不停,由着他们说东道西,最后连阿尔弗雷多都觉察到有点不对劲,对说,您写您,就当他人没在这里,他有日报,还可以再待会儿。妻子受到当然不会是这种待遇,听她说话,冲她微笑,心里就好受点;接受她次又次温润亲吻,只是他们每天都要给刮胡子,这有点烦人,胡子茬会扎痛她嘴唇,小可怜。必须要说,莉莲娜勇敢对是最好安慰,倘若哪天在她眼睛里成个死人,那将失去剩余最后点力量,而全靠着这点力量,才能和她谈上几句话,回吻她几次,也才能在她离开之后继续写下去,开始新轮打针吃药、宽慰话语循环。从来没有谁敢对笔记本说半个不字,知道完全可以把它藏在枕头底下或是床头柜里,这是自由,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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