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桂生和秦八娃到忆秦娥家里时,忆秦娥躺在床上,两眼正直勾勾地淌着泪。
她娘开门时,悄声对他们说:“娥到现在句话都没说,就个劲地流泪。哦,倒是埋怨句:说那时为啥要逼她去唱戏,为啥不让她在家放羊。”
他们进到房里时,忆秦娥直闭着眼睛,眼角泪水还在往外溢着。呼吸节奏,是好久才狠狠抽动下。
她弟见薛团长来,怒火又冲天冒将起来,说:“你们要是不把害姐坏人查出来,就点火把你团长办公室烧。不信咱走着瞧。”
薛团长没有说话,只是像犯罪人样,自低头罚站在那里。
这些信息、信件,其实薛桂生也看到。并且团上不断有好心人来报告他,要他赶快想办法。说跟帖不少,啥话都有。而且绝大多数对忆秦娥不利,对省秦伤害也很大。
薛桂生给乔所长打电话,乔所长说也看到。说他正在通过他渠道处理这事。乔所长还叮咛说,要安抚好忆秦娥,怕她受不。
既没手机,也没微博、微信秦八娃,还是薛桂生找到宾馆,亲自给他念些短信、跟帖、文章后,他才感到麻烦巨大性。他说:“想着挂‘秦腔金皇后’名头会惹事,但没想到会惹这大事。不懂互联网,但这个东西太厉害。已经没有任何是非可论,几乎是边倒地挞伐:认为自封‘金皇后’是无耻行径。这本来不是忆秦娥意思,就因为她太简单,缺乏分析判断能力,而让爱她戏迷把她害。也许连炮制这些‘炸弹’人,都没想到,效果会这剧烈。薛团长,不是说你,你是有责任。那个名头你是可以制止。哪怕不要企业家赞助,不办这个演出季,也是不该把忆秦娥架到火山口上去烤。”
“那你说咋办?”薛桂生问。
秦八娃说:“立即把这个演出名头先扯下来。要演,要挂牌子,也就是‘忆秦娥从艺四十年演出季’。其余什都不要说。”
忆秦娥她娘倒是制止儿子句:“悄着。团长来,那就肯定是要替你姐做主。别再在这里火上浇油。”说完,还把易存根叫出房去,把门掩上。
秦八娃坐在床边凳子上,不紧不慢地说:“秦娥,知道这时劝啥也没用。还别说你是个女,是公众人物,是秦腔明星。就是这个乡下打豆腐、写唱本糟老头儿,被人这样铺天盖地地辱骂着、诽谤着,也是受不。搞不好也会发疯上吊。何况你。可
“弄成这样,忆秦娥还能演吗?”
“她必须演,并且还得演好。要不然,她可能就此毁于旦。”
薛团长低着头说:“实在对不起忆秦娥。为这个团,她把命都搭上……也是想办好事,结果办砸成这样。让怎去面对她呢?”
薛团长不仅兰花指乱颤乱抖起来,而且眼里还旋转起泪花来。
秦八娃说:“走,跟你起去见忆秦娥。她只有撑硬着。别,再没啥路子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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