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幅画叫《披红挂彩》。这也是根据生活真实创作。
忆秦娥几乎每到地演出,唱得最红火时候,都会有这种场面出现。先是鞭炮突然响起。有地方,还会放出几声火药铳子来。接着,地方头面人物,就会在鞭炮和铳子声中走上台,把床床大红被面子,披在她身上、绑在她肩上、围在她脖子上。披得越多,越说明观众爱戴程度。有些就成个村落永久唱戏佳话。这次下乡,很多地方都是连唱十几台大戏。忆秦娥人身上,就背九本戏主角,让观众过足“忆秦娥瘾”。有个地方,还就真给她披百床被面子,把她几乎当下就压垮在舞台上。石怀玉就是捕捉到那瞬间观众欢呼,与她快乐、激动、感奋情绪,而使整个画面,充满几近岩浆迸发般生命涌动感。
石怀玉扭过头对忆秦娥说:“请把被面子给分五十床,要不然,这力就算白出。”惹得大家又是阵哄笑。有人说,忆秦娥已经把被面子分给大伙。石怀玉说:“收回来,立马给收五十床回来。”忆秦娥心里暗暗好笑着,死毛胡子嘴,就是能掰活。
第三幅画比较小,叫《抹红》。画是忆秦娥坐在后台化妆凳子上,身边围着群大妈、大嫂和孩子。都把娃娃脸蛋凑上去,让忆秦娥给“抹红”呢。
这是大西北很多农村都有讲究。说小孩子最怕唱戏。旦遇见唱戏,晚上就会做噩梦。因此,唱戏前,总会有很多人要把孩子抱到后台,让“戏
”
“咱秦娥来!”
“就是忆秦娥,真是来!”
省秦人,对这种场面已司空见惯。可石怀玉眼睛,下就湿润。大概也就在那瞬间,他捕捉到艺术创作灵感。他先后用十几天时间,画数十张底稿,终于在第七个演出点,把幅六尺整张画作,完整呈现在后台。立即引起阵热烈掌声。
忆秦娥当时正在化妆,听见掌声,扭头看,几乎把她吓跳。石怀玉怎把那幕幕真实生活,提炼得这好,这生动。就像是拍照下来样。但那画面,又明显比照片更突出,更感人,更有冲击力。这大概就是绘画艺术魅力所在,她想。有人把画作名字念出来:
“《咱秦娥来》!”
忆秦娥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就把粉妆给污染。这是她每次下乡演出,都最喜欢听到句老乡招呼声。
只听石怀玉在旁介绍道:
“本来是想叫《农民领袖忆秦娥》。因为关中这带,把秦腔明星都是当领袖捧。听见也有人已把忆秦娥称作‘农民领袖’。可觉得,这样称呼忆秦娥,有些别扭。让人老想起陈胜、吴广来。个弱女子,要是当领袖,也会立马变得不可爱起来。所以就还是用老百姓这句口语。”
忆秦娥在心里说:得亏没叫“农民领袖忆秦娥”,要叫,别人还以为忆秦娥不好好唱戏,是想造反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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