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下去有个任务:剧团边演出,相关部门
“白娘子。”
“就要睡白娘子。”
“那你找白娘子睡去。”
“你就是白娘子。”
“不是白娘子,是演白娘子。”
进村寨。就是不像柔情似水;恩爱似蜜;月影重合;水到渠成。终于,房里呈现出抹深红色,床上白娘子,也跟《缔婚》那场入洞房戏样,身上、脸上全都红。他窸窸窣窣拉开自己拉链,也慢慢解开忆秦娥衣扣。当他就要爬到白娘子身上时,只见忆秦娥像戏里《盗仙草》时身手样,个“五龙绞柱”腿,先是把他“绞”到地上。然后自己盘腿打坐起来,问他想干什。
“你……你说干什?”刘红兵支支吾吾地反问道。
“怎老是这毛病改不?”
“你说这是啥毛病?”
忆秦娥喊道:“变态。”
“那还不是白娘子。你都能跟别人在台上要死要活,看那假戏做得真,眼泪都快哭成河。就不能跟亲热下?”
忆秦娥把他愣愣地看半天,说:“你真有病呢。”然后起身,又是抠把卸妆油,下把自己抹成黑脸张飞。气得刘红兵抓起卸妆油瓶子,嘭地摔在地上,顿时玻璃碴四溅。几片碎玻璃,甚至还崩到忆秦娥身上、脸上。忆秦娥哪是任人揉搓瓜瓤,顺手就操起桌上元宵汤碗,也嘭地砸在他脚前。那汤,那碎碗片,是比卸妆油瓶子蹦得更高、溅得更远,只听窗玻璃都跟着啪啪啪地乱响起来。立马,满屋红色,就由温馨、柔和、性爱这些浪漫情调,转变成激战、格杀、打斗血腥氛围。
无论咋闹,最后自然还是刘红兵先蜷腿,先收手,先告饶。他知道,闹下去对他半点好处没有。这碎娘儿们,这碎妖怪,这碎迷魂汤,就是个小钢炮、火箭筒。是颗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子弹。事实反复证明,自己就像毛主席说那些反动派: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面对就是个怪物。个只会唱戏、练功、睡觉,其余啥都不懂,还不想听、不想懂怪物。跟正常人感情、想法、做事,完全不样。他只能用“怪物”给她定位。难怪说好多名演员,听传说很迷人,旦接触就会犯神经。自己是飞蛾扑火、引颈就戮、饮鸩止渴地摊上这个让自己不神经都不行怪人。就是山鬼、水怪、树妖、虫魔,你离不开,舍不得,丢不下,又有啥办法呢?丢下,就要要命地想她;回来,又是要命地怕她。真他娘,只怕是迟早都得要他小命。
《白蛇传》在西京城演十六场,红火得门票最后都炒到五六块钱张。而正常甲票定价才五毛钱。要演也能演个月,可全省巡演时间已定,也就准备着下乡。
“咋变态?”
“你这还不变态?”
“老婆,想咋睡就咋睡。”
“化成这样,还是你老婆?”
“那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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