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残照,
汉家宫阙。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要流泪。反正“梦断”“伤别”“箫声咽”“音尘绝”“西风残照”这些词,她吟出声,就特别想哭。何况秦老师还给她讲过,词大概意思是说,跟自己“伤别”那个人,从此“梦断”,再无音讯。自己只能看着西风残阳,照着老坟、残宫,吹着呜咽箫声,以寄托无尽思念。你说惨也不惨。她想着,果然是惨,就泪流满面。
有天下午,正是夕阳晚照时候,她背着《箫声咽》,泪就又落下来。这时,刘红兵突然捧着个金鱼缸样东西走进来,直喊叫说:“你看弄啥?”忆秦娥还没回过神来,他就说,“这叫红茶菌,知道不?省上领导都在喝呢。北山办事处,最近都弄回去好几十钵。爸妈他们都有。说这玩意儿营养大得很,不仅健身、健脾、健胃,而且还能给你亮嗓子呢。”忆秦娥还在擦泪,他就问咋。她支吾说记戏词呢。他就硬把她缠回去。
回到家里,刘红兵把饭都做好,还熬骨头汤、炒鱼香肉丝。他看忆秦娥最近吃饭少,回来就瞌睡,说要炖汤给她补补。可忆秦娥还是没吃多少,直喊累。她擦完澡,就要蒙头睡觉。他连锅碗都没来得及收拾,就两脚踢飞拖鞋,下扑上去,要行那事。忆秦娥说:“你能不能把饶,太累。”“你咋天天说累吗?”“真累。”“昨晚你就睡得早,
到功场,其实也是喜欢个人独处。好在这年月,练功也少,只要不排练,功场就总是她个人。她也有做不完功课。从压腿,到踢腿,再到各种组合,遍基本功套路下来,就是个多小时。然后,再把过去学戏路子,挨个走遍:从杨排风到白娘子,再到李慧娘,三本大戏走下来,也就好几个小时过去。她尤其爱走白娘子戏,并且还老出现幻觉,是封潇潇在给她配许仙,演得天衣无缝、水乳交融。走得累,她就“劈双叉”“卧鱼”,个动作能静卧好几十分钟。秦八娃老师让她读书,让她背唐诗、宋词、元曲。书她是有些读不进,生字太多。但背诵,跟记戏词样,她倒还是越来越有兴趣。尤其是“劈叉”“卧鱼”这些耗时长、肌肉又酸困胀麻动作,边背着,边练,还反倒能分散注意力。她已背过成百首诗词,尤其是李白词牌《忆秦娥·箫声咽》,她都能倒背如流。秦老师说,你既然叫“忆秦娥”这个艺名,就得先把这个词牌弄懂。最好是多背些这类词,将来自己也写曲“忆秦娥”,那就算是没白叫这个艺名。忆秦娥就拿手背挡住嘴笑。
开始背《忆秦娥·箫声咽》时候,她还没啥感觉。不过最近背,就觉得里面有意思。并且背着背着,她还想哭:
箫声咽,
秦娥梦断秦楼月。
秦楼月,
年年柳色,
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
咸阳古道音尘绝。
音尘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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