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苟存忠,就是在演《杀生》时,活活累死在舞台上。有人说:“快别说这不吉利话,咱们这次进京,你还要演《杀生》呢。”忆秦娥就对着车窗,呸呸呸地吐几口晦气。
封导说:“也没啥,将军马革裹尸,伶人戏装咽气,也算是种生命悲壮。不过咱秦娥年轻,气力好,再累戏,都能背得动。他们累死在舞台上,也都是年龄太大。”
大家半天都没话说。只听其他几窝人,还在划拳、打牌地哄闹着。最后是单团长说句:“也不知咱们这次,算是秦腔第几次进京,但愿《游西湖》能炮打响。”
有人说:“响不响,全靠忆秦娥。”
忆秦娥下就感到从未有过压力。
进京演出,对于忆秦娥来讲,本来是件稀里糊涂事。反正就是演出,把戏演好,不出差错就行。其余,都是单团长、封导他们事。可听封导讲魏长生故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其他责任。甚至是关系到秦腔在首都站得住脚站不住脚事。这事体,还真是有点大呢。她就怕嗓子犯浑。走前那几场演出,几乎每晚结束时,她都要呕吐好长时间。这几天,嗓子也确不舒服,不仅有点咳嗽,而且还沙哑。她尽量不说话,就喝胖大海和麦冬泡水。这还是刘红兵不知在哪儿弄方子,喝还确管点用。大家都在嗑瓜子、说笑话、打牌,她就直靠在座位上睡觉。其实也睡不着,但她必须保持这种姿态。来可以不跟人说话,二来也确能养精神。过去在北山演《白蛇传》《杨排风》那两个多月,严格讲,除晚上化妆演出,早上练练“出手”,多数时间,她都是睡觉。别人说她在当“睡美人”呢,其实她就是困乏。并且只有持续睡觉,才能保证嗓子不出问题。睡觉真是对嗓子最好护养。她就那样清醒阵、糊涂阵地眯瞪到北京。
忆秦娥到,还是打老主意睡觉,睡就是天夜。年轻人是住五人、六人间。而她是主演,特殊照顾,跟两个老师住三人间。
那两个老师是特殊照顾来。剧团进回京城不容易,凡能沾点边就都带来。她们就搬片景,再是帮忙叠叠服装啥。好在两个老师除晚上睡觉,白天基本都在大街上溜达。也许是溜达得太累,鼾声也就沉重些。有个甚至做拉风箱状,拉着拉着,气还有些接不上来,像是风箱杆子突然被拉断。她也只能静静地躺着,努力在脑子里过戏。
第二天早,她就被业务科人叫起来,到舞台上“走台”去。所谓走台,就是要把戏在新舞台上完整排练遍,因为舞台与舞台大小尺寸与结构是不样,不熟悉就会出问题。走完台,单团和封导再强调:今晚是场硬仗,们花省上这多钱,来参加全国调演,也就看今晚表现。并宣布几条纪律,第条就是走完台,必须立马回旅馆休息,不许任何人出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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