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说傻。”
“打嘴,打嘴,说错。你不懂,现在盖房理由和分房结果,完全是两回事,你还没经见过呢。爸整天就给人断这官司呢,见得多。在单位,你不能太傻。做成绩,吃苦,定要在领导跟前喊叫呢。哭得多孩子,奶就吃得多,你懂不懂。不喊叫,就没你菜,
刘红兵又是啪地个立正:“放心封导,定给咱把娃抱好,让组织放心!让秦腔观众放心!”
单团长和封导就笑着走。
忆秦娥卸完妆,后台已走得只剩下管化妆。可忆秦娥累得又屁股在椅子上塌下来。她有些想呕吐,管化妆要来帮忙,刘红兵说不用,让她先走,管化妆就也走。剧场后台管理人员催几次要关灯,忆秦娥才在刘红兵搀扶下,慢慢站起来。刚站起来,忆秦娥到底还是“哇”下吐。吐出来,反倒觉得轻松许多。她要收拾地板,刘红兵硬是抢着打扫。然后,他们才离开后台。
出后台门,股清风吹来,忆秦娥觉得舒服许多。
连续几场演出,忆秦娥谢完幕,首先就是种反胃感觉。她想起师父苟存忠,每每排练《杀生》下来,也是要反胃。苟老师曾说,吹火最难受,不在舞台上吹那阵儿,而在吹完以后“闹腾”。这是真,松香加锯末灰,吹着吹着,有些就吞到肚子里。加上烟雾吸入,旦放松下来,整个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演出时高度紧张,什感觉也没有。演出完,五脏六腑都有种要从喉咙里飙出去难受。就在领导接见时候,她已抿紧嘴唇,生怕胃里东西,会自己冲决而出。她觉得那个闸门,是快要关不住,旦决口,喷射物就正在领导脸上。那可就把大乱子惹下,她想。她尽量朝后退着,想把距离拉远些。可领导讲着讲着,激动,就不停地朝前移着碎步。她心,就慌乱得敲起战鼓来。她努力想着各种关得很紧门样子。可在她记忆中,好多门扇又都是破烂不堪。从自己小时放羊羊圈门,到家里几扇门,再到宁州剧团大门,宁州剧团灶房柴门,再到省秦大门,还有失火那间偏厦门,以及刘红兵租房碰锁门,都不是严丝合缝好门。都能跑风漏气。都是狠命脚,就能踢出个出路烂门扇。好在自己嘴,包括声带,都是闭合得很好。但愿能闭合得再好些,再紧些。终于,领导把话讲完,还不算太长。至于领导讲些什,她真连句都没听进去。那阵儿,为不给领导难堪,她只能把精力,全放在控制脾胃,bao乱上。
“你可真是给省秦立大功!这回要是建新房,给你分两套都应该。”刘红兵又开始说话。
忆秦娥说:“你嘴咋那多?”
“嘴要是不多,盖房,兴许还没你呢,你信不信?”
“事不要你管。”
“看你这傻不棱登,不管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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