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拴头跛跛驴,都比宁州县台柱子强。可这阵儿,她宁愿回宁州,当驴拴在门口,也不愿在省城做台柱子。为争角色,竟然能大打出手,那谁还敢唱这个主角呢?
她刚回到房里躺下,楚嘉禾和周玉枝就来。随着她俩来,还有好几个外县调来演员。大家都在床上、地上盘腿坐下来,你嘴,句,愤怒声讨起团上对外县人不公。都说,能来省城,谁在外县不是台中间站?可到这里,好像跑龙套都缺眼色,短腿脚。不是“歪瓜”,就是“裂枣”;不是“稗草”,就是“竹根”。弄得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跑也不是。他们到底想要们咋?
楚嘉禾说:“说实话,们从外县调来,哪个都比她们漂亮,哪个嗓子都比她们豁亮,哪个功底都比她们好。不就仗着她们是本团培养科班生,就以为比谁高头、大膀子。就说这个龚丽丽,不也是从鱼化寨招来吗?小小在省城学戏,好像‘秃子光’就成钟楼顶上倒挂金钟。你们发现没有,龚丽丽只眼睛大,只眼睛小,并且很明显耶!还有身子,典型上身长,下身短,两条腿还并不拢。你猜为啥‘卧鱼’下不去,腿有毛病呢。”有人问啥毛病,个唱彩旦笑嘻嘻地说:“啥毛病,你没见皮亮那身材,快米九个头,五大三粗,那‘家伙三’能小,能饶她龚丽丽腿?”楚嘉禾、周玉枝和忆秦娥,毕竟是没结过婚人,半天还没详出啥意思来。周玉枝还傻问:“咋就饶不龚丽丽腿?”那唱彩旦,啪巴掌拍在她背上说:“妹子,你还真格瓜着哩,你说咋饶不,拿‘大撬杠’把腿别裂吧呗。”又过好久,有人才悟出道道来,屋人就哄下,笑得满床满地打起滚来。
楚嘉禾说:“哎,说是说,笑是笑,咱们这回真得扭成股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团上这回要是不给个说法,咱就都不上班。四五十个外县人罢工,连龙套都没人跑,看他们还能成啥精。”大家纷纷议论着表示同意。
楚嘉禾又对惊魂未定忆秦娥说:“哎,碎妹子,你可不能给人家下软壳蛋,听人唬弄,又回排练场。那个皮亮明显是欺负咱外县人呢,要是换他们本团演员,看他敢不敢到排练场来行凶打人。这次团上得给你个说法呢。不治治他们毛病,以后谁敢演戏?”
忆秦娥还脸惶恐,不知如何是好。周玉枝问:“怎治?”
“怎治?他们怎把秦娥撵出来,就得怎把她请回去。并且必须开全团大会,先让皮亮做检查,然后团长话讲,要求以后不许动不动说‘外县范儿’‘外县人’啥,谁说就扣谁工资。”楚嘉禾说。
演彩旦说:“法不治众哩。团人都在说,指望那个单团长,腿跛跛,还能把那些人×嘴治住。”
“那不治,就让们在这儿吃辈子下眼食?”楚嘉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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