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娥觉得,老鼠简直就跟钻进自己心里样,不知该怎样去搭救。
古存孝老师就嘟哝说:“这小子,定不得好死,你信不信?”
六块板寿枋。县物资局长他爹,财政局长他爷,县长他亲家公,都来看过几回,说是有下家。这不,就是给老苟这个挨炮备下。他给个人唱几十年戏,也没啥送,就送这口寿枋,也算是把他给唱戏情分填。”
说着,看库老汉还滚下几滴老泪。他边滚着泪,边还在骂:
“老苟,你这老祸害走,就再没戏听。你个老祸害,把戏瘾逗起来,你给死×,真是个老祸害瘟哪!”
埋苟老师那天,天上下着小雨。
因为苟老师在宁州影响不大。老戏迷年岁,也都有些恓惶。所以,在个特别喜欢赶红白喜事小县城,那天送葬,反倒是冷冷凄凄。
苟老师没有儿女,没有亲戚。唯个披麻戴孝,就是易青娥。
易青娥手捧着苟老师遗像,是步步走在棺材前边。
棺材铺老汉,边撒着纸钱,边还要喊叫那些抬棺材人,要他们别毛手毛脚。说他们抬,可是宁州城几十年少见口上等棺木。
他说这世上,再不会有这好寿枋。
埋完苟老师这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郝大锤,又抓住只老鼠,在院子里再次点起“天灯”。这只老鼠比较大,点着烧好长时间。老鼠会儿跑上电杆,会儿又跑进垃圾桶,会儿又跌进檐沟里,最后实在跑不动,才趴在块破砖上,任由煤油火朝死里烧。那种可怜喊叫,甚至像个婴孩在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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