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救
谁救，
你若走脱奈何。
常言说救人出水火，
胜似焚香念弥陀……
苟存忠把消息给裘存义吐露完，又车身去
灶门口。他觉得最应该知道这个好消息
，就是易青娥。
古存孝说：“这阵儿，大灶上还能来及包饺子？咱自己弄。放到周存仁那儿整。那儿没闲杂人。四团儿，给咱割肉去，拣肥瘦相间，割个
斤。再买些韭菜回来。”
“割就割个斤二三两，让易青娥也来吃。娃这回可能真是要熬穿头。”
苟存忠从古存孝那里出来，又去敲开通往剧场小便门。他悄悄对着周存仁耳朵说：“中午到你这儿包饺子吃，四团儿都割肉去。黄正大调走。”
“你说啥？”周存仁好像没听清楚似。
“黄正大调走。”苟存忠又重复遍。
黄正大是被平调到县食品公司当经理去，还是正股级。
县食品公司主要任务，是长年给地区公司和省公司调生猪、调鸡蛋。那时，省城人吃猪肉、鸡蛋，都是从基层条条、颗颗调上去。黄正大到任，胡三元在那儿立马就没车可装卸，也没有鸡蛋可挑选、可倒腾。尤其是价钱很便宜破鸡蛋、臭鸡蛋，更是立马就吃不成。
黄正大被调走事，易青娥最先是听苟存忠老师说。苟老师虽然教戏，可也还是看着大门。大门越来越烂，谁出出进进也管不住，可看门人毕竟是得有个。好多事，人们都爱坐在门房里说。黄正大工作调动，也是从这里传开。最早吐露信息是朱继儒副主任。那天朱副主任突然提个菜篮篮要出门，苟存忠老师就缠住他，说看啥时能把《杨排风》排练，纳入到团上议事日程呢。朱继儒就神秘兮兮地说：
“快！”
苟存忠不相信地说：“你老说快快，可到头来，还是慢得跟老母牛拽犁样，啥时是个头吗？”
苟老师推门进到灶门口，只见易青娥正在用碘酒白药，涂抹着她踢“枪”伤口。苟老师倒吸口冷气：“啧啧啧，娃
这下周存仁听明白，他说：“好，这儿还有酒呢。”就把便门关上。
苟存忠没闲下，又去给裘存义说。他边走，边还哼哼起《三滴血》里小旦戏：
未开言来珠泪落，
叫声相公小哥哥。
……
朱继儒就说：“这回真快。多则礼拜，少则三两天。”
“这
快。咋个快法吗？”苟存忠急着问。
朱继儒朝四下看看，悄声对着他耳朵说：“黄主任调走。你先不要对外声张，组织宣布，你自然就知道。可别说说。”说完，朱副主任就提着菜篮篮走。朱继儒可是从来不买菜。苟存忠发现，老朱这天起得特别早，是出去割七八两猪沟子肉回来，准备包饺子。
苟存忠立即就把这消息告诉古存孝。古存孝直拍大腿说：“咱中午也弄顿饺子咥下。”
苟存忠说：“去给老裘说，让大灶上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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