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毕竟是年龄大
些，唱得有戏味儿，但缺气力。尤其是男声学女声，总显得有点假，也少胡彩香老师唱戏
那些技巧。胡老师是在省城进修过声乐，懂得发声位置，讲究共鸣腔，唱戏好听。好在苟老师很开通，要易青娥还是跟着胡彩香学。让胡彩香把杨排风唱腔，再做些细腻处理。他说：“演员把戏唱得好听很关键。”但是，易青娥学得太像样板戏和唱歌地方，苟老师又会朝回扳
扳，说：“戏还是要唱得像戏。秦腔必须姓秦。要不然，你就不是你。”
就在《杨排风》排得正得劲时候，米兰老师走。
米兰老师走得很急，说是国庆节就要在省城举行婚礼，并且连工作关系都回转走。用廖耀辉话说：“米兰是连根从宁州剜走。团上又把个主角子没。”
米兰老师离开头天晚上，把易青娥叫到房里，除自己随身要用东西，几乎把剩下，全都交给她。好多年后，易青娥想起来，还觉得自己是发笔横财呢。不仅有被褥、澡盆、脸盆、脸盆架子，而且还有个茶几，个床头柜，口木箱子。仅换洗衣服，就给她留大半箱。还有个坐在桌上长城牌电风扇，虽然有时得狠狠拍下才能转，但在那时，已经是太奢侈家用电器。易青娥吓得都不敢朝走搬，生怕是种犯罪。米兰帮她把这些东西，都搬到灶门口后，抱着她说：
“娃，你太不容易！你是跟着你舅带灾。好在时间长，切都慢慢会过去。你也乖，把苦吃，
觉得是会熬出头。不过，就是熬出头，唱戏这行也是挺难。有时啊，其实就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杠劲，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你要有精神准备哩。现在看起来难，也许戏唱出名，才更叫难呢。以后你也别把叫老师，就叫米姐吧，也就比你大十来岁。今后有用得着地方，就给姐开口。姐找女婿，除年龄大点，其余切都挺好。关照不上你。你舅在县医院被公安局抓走那天，扑通跪到面前，当时差点把都吓傻，但马上就懂得你在你舅心中分量。这几年，也没照顾上你啥，以后，就更照顾不上。你胡老师跟直为争角色，有些矛盾，但对你挺好，你就跟着她吧！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肠真不坏。她亏待不你。想把房里穿衣镜留给她。但不想直接送去，还怕她不赏脸呢。你等明早走后，给她搬过去吧。舞台姐妹场，就算留个念想。”
说完，米老师还呜呜地哭起来。
易青娥也哭。
两人抱头痛哭好久好久。
米兰老师最后送给她东西，还有本翻烂《新华字典》。米老师说：
“们小小进剧团，都没上多少学。可唱戏又是要有学问。最起码，得认识剧本上字，知道说唱都是啥意思吧。这本字典本来是想带走，已翻烂完，好多页都是拿糨糊粘起来。可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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