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心二用,已经耽误很多事,都为娃担待不少。这松紧带尺寸再放不得。也叹息这娃可怜哩,想抬手,可惜不敢抬。何况这双做饭手,也不是个啥‘贵手’。”他还说,“不是不让娃学戏。也是单位上人,总不能把领导安排当耳旁风吧?不管咋说,伙房也是个单位。是单位,就得服从领导分配不是?领导分配易青娥来当炊事员,咋能放她去跟妖婆子学戏呢?”任廖师再说,胡彩香依然不死心,还是缠着,想让廖师给娃留点学戏“门缝缝”。廖师就把话说得深些,透些:“你胡彩香都是明白人,咋在这个事情上死不开窍呢?娥儿到灶房来,是人家黄主任安排。黄主任对胡三元看不惯,才不让他外甥女继续学戏。要是答应娃学戏,那不是跟人家黄主任对着干吗?廖耀辉有几个脑壳,敢跟人家硬碰硬呢?你就是把团人胆子借给,只怕也不敢得罪大掌柜吧?”接着,廖师把话转,“还说呢。你是对娥儿最好、最亲人,你也得劝劝,好好个娃,何苦要跟老苟学戏呢?男不男女不女,跟着这号货,能学出个啥好样子来?再说,学戏,又比学做饭能强多少呢?”胡彩香看廖师说得这实在,就不好再说啥。其实胡彩香心里,也是不咋待见老苟。
这事最后还是苟存忠找米兰,才把廖师摆平。米兰毕竟跟苟存忠是学过林冲娘子戏路。苟存忠找她说话,她几乎连咯噔都没打,就去找廖师说。廖师是沟子上都长着眼睛人。他知道米兰后台,是黄主任老婆,米兰意思,搞不好,就可能是黄主任意思呢。最起码,黄主任也是应该知道这个意思吧。廖师就放话,让易青娥在烧火、做饭、喂猪以外,也可以适当学学戏,但主业,还应该是炊事员。
不过,廖师对易青娥给老苟当徒弟,心里还是纠结着个不小疙瘩。从此后,苟存忠再没敢到灶门口换过火种。就连吃饭,也是尽量回避着廖师。宁愿自己在炉子上熬点粥,烤点馍,煨个土豆、红苕啥,也是绝不去灶房,看廖耀辉那张嘴上能挂个夜壶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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