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半斤八两。要争,得拿真功夫争,拿真本事争呢。光靠背地里放炮、相互砸刮,顶屁用。你知道们那时是咋练圆场?师父让给腿中间夹把扫帚跑,你步子大,扫帚就掉。跑就是大半早上。师父拿根藤条,你扫帚掉,藤条。你慢,藤条。你腰拧,藤条。你屁股坐,藤条。你胳膊摇,藤条。你脑袋晃,藤条。有时早上跑下来,能挨几十藤条呢。你说为啥们‘存字派’,能出那多吃遍大西北名角儿?就是师父太厉害!现在不行,们几个都说,就是咱师父在,也教不下成器娃。都吃不下苦。个个能,比老师还能,你还能教成啥?搞不好,还要挨学生黑砖哩。老师为啥看上你,来觉得娃乖,小小就活得没别人顺当。娃可怜,但可爱。有些娃看起可怜,也可憎得很很,身瞎瞎毛病,老师不喜欢。二来觉得你有潜力。就在你们这班学员里,你都是最好。在女娃娃里面,你是能真正挑起梢子人。别人没这个眼力,看不来!眼力那玩意儿是教不会!那是道行,你还不懂。三是老师看你能吃苦。这是唱戏这行本钱。不吃苦中苦,哪能人上人哪!娃呀,你把老师这三条记下,要都按老师要求来,再把戏唱不出名堂,老师就拿根绳,吊死在这灶门口,你信不信?”
苟存忠这番话,让易青娥很感动,甚至眼里都转起泪花。那时,易青娥虽然也在练功,也在学戏,但也是很茫然。不学吧,烧火做饭,不是她喜欢事。好像也不是长久之计。有时觉得认命算,有时,又觉得特别不甘心。尤其是廖师做大厨后,她是越来越不想在伙房待。可学戏,到底能学成学不成,心里又没有点底。连胡老师、米老师唱戏都这难,她哪里就能把戏学成呢?没想到,苟存忠,自己找上门来苟老师,对她竟是这样认识,这样高看。这对她是多大鼓励啊!进剧团快三年,谁这样肯定过易青娥是学戏好材料呢?她想哭,她想喊,但没有喊出来。她知道,这是灶房,她只是个烧火丫头,再激动,都得悄声着。别人都看不起苟存忠:过去那就是个“烂看门”,现在,又是个女里女气怪老汉,“咋看都不像个正经人”。但他待见易青娥,在院子人里,就他死死认定:易青娥是块唱戏好料当!并且敢打赌说:“这娃要是唱不出名堂,就寻绳在灶门口上吊。”易青娥不能不拜倒在这个如此看重自己人脚下。尽管那天早上,苟存忠还穿着条翠绿灯笼彩裤,脚上是趿着双粉红绣花鞋,鞋头上还飘散着把红缨子。但她还是慢慢从拿顶状溜下来,扑通声,跪在苟老师脚下。她泪流满面地说:
“老师,想跟你好好学戏。”
“好,娃想好好学就好。”
“真能学成吗?”
“你要学不成,老师真就寻绳上吊。并且定就吊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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