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还有“孝、悌、节、恕、勇”,“忠、厚、尚、勤、敬”这些字。好多都已不在人世,但“忠孝仁义”四个字,倒是还能拼凑出个意思来。他们就把古存孝给鼓捣来。这个古存孝,来时是穿件黄军大衣。大衣颜色黄得很正,很新,里边还有羊毛。照说他来时,才刚打霜,天气也不是很冷,可古存孝偏就是穿这件大衣来。说穿,也不确切,他基本是披着。并且还动不动就爱把双肩朝后筛,让大衣跌落到他跟班手上。古存孝来时,身后是带着个跟班。说是他侄子,个叫“四团儿”小伙子,平常就管着古存孝衣食住行。都说古存孝是“存字派”顶门武生,也能唱文戏,关键是还能“说戏”。“说戏”在今天就是导演意思。据裘存义说,古存孝肚子里,大概存有三百多本戏。现在是到处被人挖、被人请,难请得很着呢。他之所以来这个团,就是因为这里有他兄弟苟存忠、周存仁、裘存义。
裘存义夏天就放话说,古存孝可能来宁州。易青娥那时也不知古存孝是谁。但老辈都知道:古存孝十几年前,就是关中道名得不得大牌角儿。西安易俗社都借去演过戏。但社里规矩大,他受不管束,就跑出来满世界地“跑场子”。裘存义只说古存孝要来,就是不见来。到秋天,裘存义又放话说,古存孝可能要被个大剧团挖走。还是没人搭理。据说,裘存义在黄主任耳朵里,都吹过无数次风,可黄主任就是不接他话茬。黄主任那段时间,每天都在翻报纸,听广播,研究《参考消息》。用后来终于扶正做团长朱继儒话说,黄正大那阵儿是真正迷茫,活得彻底没有方向感。再后来,古存孝憋不住,就自己跑来。他进裘存义门,说不到三句话,就把黄大衣朝“四团儿”怀里筛,精神抖擞地要见黄正大同志。裘存义说不急不急,自己又去央求黄主任把人接见下。可黄主任就是不见。说古存孝气得呼呼地又要走,怨自己是背着儿媳妇朝华山——出力不讨好。他说像他这样人才,现在都是要“三顾茅庐”才能出山。谁知自己犯贱、发轻狂,屁颠地跑来,还热脸煨人家冷屁股。把老脸算是丢到爪哇国。苟存忠、周存仁、裘存义几个劝来劝去,才算是把人勉强留下。裘存义再说,你不信都走着瞧,老戏立马就会火起来。旦火起来,你古存孝就会成领导座上宾。
那段时间,剧团里真是乱纷纷,连灶房里天都说是老戏。廖师过去在大地主家做裁缝,是看过不少戏。好多戏词,他都能背过。加上裘伙管又是里里外外地张罗着这事,连古存孝吃饭,都是他亲自端到房里去。廖师聊起老戏来,就更是劲头十足,他说他最爱看相公小姐戏,有意思得很。他还老爱谝那些“钻绣楼”“闹花园”“站花墙”段子。不知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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