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娥又开始练功、练唱,尽管有同学在她背后指指戳戳。好多女同学,不仅不愿跟她起练“身架组合”,而且也没人愿意跟她起“打把子”。“打把子”,就是枪对枪、刀对刀、棍对棍“打斗组合”。最后,教练只好安排她跟男生起打。男生下手重,而且快。挨枪、挨刀、挨棍就是常事。尽管这样,她还是能忍受,能坚持。因为她舅有希望。只要舅能活着,她就啥都能忍受。
为应对满年考试,大家都突然十分紧张地复习起来。易青娥由于她舅事,弄得本来就瘦小身体,更加单薄虚飘。加上天气又热,又劳累,实在有点吃不消。好多功都明显退步。头朝
米老师,胡老师出去把门反锁,会儿就会回来。”只听米兰在外边说:“这个胡彩香,搞什名堂。好,会儿再来看你。”
过会儿,胡老师就回来。胡老师给她也买碗凉醪糟端回来。胡老师让她吃,她就吃,好像胃口也有点开。她正吃着,米兰就来。米兰手里端着碗鱼汤,说是下午有人在烂泥糊里抓鲫鱼,炖汤可鲜。她说看娃几天没吃饭,都瘦干,就把汤给娃端来。
易青娥眼泪啪嗒啪嗒,都滴到醪糟碗里。
米兰平常是很少到胡老师家来。有事,也是站在门口说就走。年前排《洪湖赤卫队》来过回,是请教胡老师。说有几句唱,换气口总是找不准,有点唱不下来。胡老师连坐都没让坐,顿风凉话,就把人家打发滚蛋。米兰出去后,胡老师还在说:“亏先人哩,连气都不会换,还朝舞台中间挤哩。小心把你那两个大骚奶头子,还有那两扇翘翘沟子,都挤成瘪冬瓜!”骂完,把她自己都惹笑。可今天来,胡老师突然来个百八十度大转弯,又是搬凳子,又是打糖水,又是翻落花生出来,剥皮地请人家吃。弄得米兰半天都转不过向。
终于,胡老师把话题扯到她舅身上。先是试试水深浅。当发现米兰对她舅也很同情,并且相信,那事故她舅不会是故意时,胡老师就把签名事给端出来,问她签不签。不过话里也有话:“不签也不要紧,无非就是将来胡三元冤魂回来,多有几个晚上睡不着觉而已。”并且她还拉长音韵,像唱戏念白样道,“人啊人,反正这世上事情,都是人在做,天在看哩……”还没等胡老师把话说完,米兰就问:
“你什意思呀?以为不签,是吧?把签在你前边。还按AB角儿那样排。”
说完,只听米兰在纸上刺刺啦啦划几下,把钢笔扔,就起身走。
米兰刚走,瘦导演和那几个人就又来。问咋样。胡老师叹口气说:
“嗨,把她假,在这事情上,还争AB角儿呢。非要签在前边。好像她还真成韩英。哼,看这玩意儿些!”
这晚上,易青娥睡得很踏实。她觉得在这个院子里,也不是完全不敢睡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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