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把摊子收,大家也都不说话,是害怕黄主任和他老婆穿小鞋哩。
剧团这行,迟早只要紧张起来,闲事就少,旦停摆,啥事就都出来。本来张光荣打胡三元事都过去,可私下里传着传
易青娥她舅开始还能动,等胡彩香把人拖走后,他就趴在床上,再也动弹不得。她舅要她揭起棉袄,看看他腰。易青娥揭起来看,腰上,背上,已经起几道紫乌肉棱。易青娥就哭。
她舅说:“别哭,把灯先关。等会儿,要是不行,你就扶舅上医院去。舅腰,怕是被打断。”易青娥还哭。舅又说:“还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易青娥就低声抽咽。
大概过两个小时,院子里放炮声停,连院子外,也没动静。舅说:“走,扶舅上医院。”
易青娥扶舅出院子时,老门卫问咋,舅说,把腰扭。门口有辆架子车,是厨房买菜用。老门卫和易青娥两个人帮他躺上去,由易青娥拉着去医院。好在都是平路,易青娥咬咬牙,还能拉得动。
到医院,有好多小孩,都是被炮炸伤。舅需要拍片子。可拍片子人不在,要等到明早上才能拍。医生问是住下,还是明早再来。舅想想说,先住下。舅住下后,还给易青娥交代说:“谁都别让知道,就说腰扭,去找乡下土大夫治疗去。”第二天早上,片子拍出来,脊椎骨倒是问题不大,肋子骨却被打断两根。舅就彻底住院。
易青娥把舅情况,悄悄告诉胡彩香。胡老师也不敢去看,不过让易青娥捎话说:“这边没事。张光荣昨天是喝醉,要不喝醉,他不敢朝明闹。他还怕跟他离婚呢。加上把人还打残,再闹,真格是不想要饭碗。”
她舅给黄主任写张请假条,说昨晚打托盘出菜,把腰扭,连夜出门,到乡下找土医生看病去。说他这几天帮不厨,也搬不景、打扫不卫生,等病好些,再回来接着干。易青娥没敢把请假条直接送给黄主任,而是让胡老师找人转交。反正这事,黄主任也没开会,张光荣也再没闹,就悄没声息地过去。倒是郝大锤那几个直在询问:胡三元三十晚上好好,咋突然把腰能扭呢?是不是又给组织造怪呢?
有天,郝大锤还堵住易青娥问:“哎,你舅呢?三十晚上是不是挨黑打?”吓得易青娥啥也不敢说,就从墙角溜走。
她舅在县医院只住三天,就找个朋友,悄悄用手扶拖拉机把他转走。说是去乡下,具体是哪儿,连易青娥也没告诉。走时,舅只让她好好练功,说其余啥事都别管,只装聋作哑就是。
《声春雷》果然像她舅预测那样,只演三场,就停下。第场还是满场。第二场,就只坐小半池子。第三场,总共来二十几个人,没演完,又走七八个。都说:还嫌开会少,大过年还开会,还喊口号。到底是演戏,还是开会、喊口号呢?剧团人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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