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句“舍不得,不想你走”对燕绥而言不难,难是这些话她想说却不能说。旦说出口,对傅征而言,就像是上枷锁。
他走得越远,就越不踏实。
——
她正出神,辛芽轻叩叩门扉,叫她:“小燕总。”
燕绥回过神,姿势不变,收敛起刚才独处时倾倒而出情绪,稳着声音道:“进来。”
直以来,她都没把程媛当回事,但那是因为燕绥从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她能理智推算她动机,洞悉她每步计划,即使有超出掌控范围她也能笑之。
燕沉却不同。
他们曾经并肩作战,在燕绥刚接手燕氏那段灰暗时光里,人生仿佛下进入低谷。她失眠,易怒,人前伪装出运筹帷幄云淡风轻,人后熬夜恶补资料,用年时间去学习别人十年积累。
那时候陪伴她,是燕沉。
他曾真别无二心和她挥荆斩棘,开疆扩土。那是被她接受伙伴,是可以交心交情。
清楚,全靠这点辨认。”
老船长心里通透,燕绥不说,他也猜到她是来问什,不等她问,主动说道:“那艘船倾覆应该是操作不当,船只倾覆方位正在三江汇流地,海底暗涌多,水流急,浪头大多藏险。们跑船,每次经过都尽量离得远远。”
燕绥悬着心顿时放下大半。
挂断电话后,她切换到网页版微博,未登录,进入官博首页。
油轮倾覆是无法预料意外,于燕沉而言有如天助,能加快他玩弄网络舆论步伐,从而提前给燕绥施加压力。
辛芽蹦三跳跟只兔子样蹦进来,笑眯眯地把平板递给她:“傅长官邮件。”
燕绥私人邮箱大多公务,大部分时间都由辛芽处理。只偶尔有文件传输,她会自行接管。
此时听她提到傅征,她还有片刻回不过神来:“你说谁?”
“傅长官啊。”辛芽狐疑地看她眼,把
人旦用过心,就难以再接受背叛。
如今燕沉做不止是背叛,更是摧毁。
燕绥可以当面给燕沉放狠话,也可以意气用事地在盛远前台拍桌子说有他场合她就退场,但当眼睁睁看着燕沉步步推进他计划,步步催化着燕氏进入危局,她还是无法做到她以为自己能做到淡定自若。
她这会无比怀念傅长官解压方式,他总知道她需要什。
她后悔昨晚没有回他短信,不然打个电话听下声音也好啊……偏偏钻牛角尖,莫名其妙置气。
但事故原因与造船厂无关,这是无论怎引导舆论都会澄清事实,他不会在这上面花费时间,那他终极目到底是什?
——
燕绥腾出午休时间,列个表单,手写她能猜到燕沉下步计划。
从已知推测未知,有太多干扰和未知性。她看着行云流水般那几行字,心头忽起烦躁,掌心握,把纸揉成团掷进纸篓里。
她指尖划着屏幕,落在通话记录上“傅征”二字时,鼻尖忽有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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