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还没说话,傅征已经又接上句:“你要是觉得遗憾,现在下来还来得及,还没走。”
水注小半缸,温热水流漫过燕绥脚踝,她从旁边置物柜上取精油,手腕轻抖,滴几滴:“谢谢你啊。”
没头没尾句道谢,傅征握着手机不语。
——
燕绥觉得傅征真挺解她,那种解不像郎其琛那样用浮于表面餐桌文化表达,他细腻润物细无声,是从眼神到行动都让她觉得身心放松。
——
燕绥要是有心给他出招,嘴皮子上功夫他未必能赢。别看这几回交锋,他都占便宜,不过是她不敢正面和他杠。
傅征行动力强,燕绥故意撩拨,还想全身而退?没门。
所以有些话,不保持个安全距离,她还真没胆当面说。
她唇边噙着抹笑,笑眯眯从电梯里迈出来,解锁开门进屋。边脱下外套边补上最后句:“上来坐坐?给你泡杯巫山茶。”
傅征把人送到,看她懒洋洋地解安全带下车,双眼微带几分亮意,等站到车外,她双手交叠杵在打开车窗上,隔半个车厢距离,朝他眨眼睛:“傅长官,好梦。”
临走撩下,撩完也不管车里男人是何心情,她松手就走。
恋爱这东西,解乏。
傅征看着她进电梯,又退出小半步,朝他挥挥手,另只手按着手机似在打字。
等她身影消失在电梯间,傅征手机震震,进来条短信。
她骨子里其实有毁灭欲望,相比较寻常女孩约会喜欢去电影院,游乐场,她更喜欢射击馆——解压,破坏,聚精会神。
他知道她积攒着压力,知道她不易,别说对她没任何要求,甚至从在起到现在,步步都在让她适应节奏。
她太知道他们两个完全天壤之别职业要在起有多困难,她忙碌,重压,担负着成千上万口人生计。他则随时应召祖国召唤,奉献万寸山河。
也只有两个肩上担子都这沉人才知道,爱天少天。
她忽然就有种拨开迷雾通透感,那些庸扰她多日,或不安或阴郁负面情绪在渐渐扩散至空气里精油
傅征看着亮灯二十七层,衔根烟,没点,回拨个电话。
燕绥正往浴缸放水,素白纤细手指试试水温,接起电话先问:“剪短发好不好看?”
傅征不太能想象她短发样子,不过通常女人问这个问题,不用真考虑是否好看,她要听只有句:“你什样不好看?”
燕绥想想,觉得也对:“那明天去剪个短发,那些电视剧里黑化、复仇都要变个装。清色短发,浓眼线,烈焰红唇。”
她故意把话题扯远,傅征不上当,他抬腕看眼时间,似笑非笑问:“刚不是还要请上楼坐坐,泡茶给喝?”
燕绥:“还没和你待够。”
手机又震。
“临别吻也没有,都给你机会。”
傅征抬眼,看眼依旧黑洞洞二十七层。
她还在电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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