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才起来,看见吟子边刺绣边喝茶。最近她好像迷上在手绢上绣小蓝花,把家里所有手绢都翻出来,天到晚地绣。
晚上做梦梦见和藤田去滑冰。手仍然离不开墙壁,他也不来帮,很不满,忍不住像小孩样大叫他名字,他还是不过来。不知为什,冰场连着高尾山,穿着冰鞋去爬山。冰场上人都喊下来,可是他们越喊叫,越是赌气地爬着山上小路。
醒来后,觉得两腿很沉,于是手也不洗,口也不漱,端着茶杯钻进被炉,跟吟子要杯茶。
"觉得活着没有意义。"凄然地说。
"什?意义?"
"你们什时候死呀?"
黑子和黄毛被揪胡须,都厌烦地跑到厨房去。食案上果盘里堆满橘子。
没有追人,净是离而去,这想,就焦躁起来。
真想胡乱地弹通钢琴。
恨不得把衣橱里衣服全烧。
"那就劳驾芳介爷爷帮帮忙啦。"
芳介还是常常来。已经拿他三盒仁丹。糖数数也有十二颗。从他那儿也只有这些东西可拿。觉着他也该快发现,可是总没动静,大概是知道不说吧,那个爷爷。
"为什恋爱长不,吟子就不是呢?"
"这是年岁大关系。"
"老年人就是狡猾。怎年轻人什好事都没有啊。"
吟子穿件怪里怪气连衣裙。肩宽根本不合适,腰部蝴蝶结太靠下,让人以为里面套着件大衣,显得臃肿不堪,就跟扫晴娘长双腿似。
"你这什打扮?"冷冷地问。
"这是孕妇穿。"
她这回答,时语塞。心想,她到底还是痴呆啊。
"你打算怀孕?"
"吟子,没有意义啊。"嘟哝着,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没有回答。
想起藤田,想起其他跟好过人,忽然不安起来。和其他人缘分都那不可靠。好像做不到将其他人和自己紧紧地连结在起。也想尝试个人生活。希望能有回,不是别人离开,而是离开别人。
该离开这个家。
真
真想把戒指和项链都从楼顶上扔下去。
真想次连抽十支烟。
这样就能摆脱烦恼吧。
觉得自己永远也过不上正常生活。得到东西又扔掉或被扔掉,想扔掉东西总也扔不干净,人生全是由这些组成。
和吟子待在起时间多起来。最近,把晚上活也辞掉。
"趁年轻多谈谈恋爱多好啊。"
"这种事,太空。"
每天晚上都看遍藤田东西。抽支最早拿香烟尝尝,已经发潮,不好抽。
院子里杂草都枯黄。
猫也不出去,和起躺在汽油炉子旁边。
"哈哈,能怀上当然好。"
"想什哪……不可能啦。"
"是吗?"
"孩子呀,会辜负你。"
"这可不好说,有孩子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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