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过吗,不定年轻人都爱吃咖喱……"
连说话都没心情,话没说完就没声。她往碟子里盛点饭,选几种佐料,浇上咖喱,然后对说:"再煮会儿好吃,你看着点。"说完她自己端着盘子去有被炉屋子吃饭。
静静地搅拌着咖喱,隔扇那边传来吟子吃饭声音。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边搅拌,边想象自己悲伤被不断溶化进咖喱中去。
由于无事可做,就走着去相邻那站图书馆看书。路上,看见公路桥上有些涂鸦,在排蓝色喷漆汉字末尾,有人给添个饱含朝气结句——"别以为能活下去!"
"别以为能活下去"吗?
早上起来,天无事可做,使觉得近乎恐怖,脊背发冷,闭上眼睛想要再睡,早上陽光又太亮。在被窝里,想要把这种恐怖满不在乎地吞咽下去,却没能做到。辞掉车站小卖店工作,是藤田最后来这里第二天。
走进厨房,闻到股香味。判断出是咖喱味后,哈喇子马上流出来。
窗户射进陽光晃眼,吟子背影看不太清楚,只看见她正在搅拌锅里煮着东西。她悲伤和愤怒跑到哪儿去呢?是不是通过说话都倾吐干净?她说都用光,是真吗?
"做什呢?"
"咖喱。"
走。"
水开,她起来去关火。厨房椅子背上搭着藤田格子长袖衫,入秋时藤田忘在这儿,吟子冷时候穿穿。
"这衣服怎办?"吟子指着衣服问。
几十种回答在脑子里闪现,最后却只说出句"不知道"。
躺在被炉下面,只露出个脑袋。吟子穿着绿毛线袜脚出现在眼前,她把杯LadyBorden冰激凌和小勺放在面前,说:
这就是所谓灵魂叫喊吧。
个紧挨着憎恨和愤怒、"享受"活着这回事
吟子没有回头。站在她旁边,看着锅里煮着东西。
"大早就……"
"吃吗?"
"不吃。"
"真不吃?"
"吃吧。"
连头都钻进被炉,吃起冰激凌。吃着吃着眼泪流出来。抹茶味是藤田最爱吃,他绝对不吃香草或巧克力或草莓味。吟子故意买来这种抹茶味,真可气,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即便是吟子,早晚也得走吧,在心里嘟哝着,同时又像承认自己所想,默默喊着可别走啊。现在只能向老人求助,可怜起自己来。
不可救药。什时候才能不再是个人啊。想到这儿,蓦地惊。不喜欢个人?以前自己还觉得不喜欢独处太孩子气,感觉羞耻呢。
黑子蜷缩在被炉角落里睡觉。想起吟子说过,从前被炉都是烧炭,常有猫被烤死。用脚尖不停顶着缩成团猫背,猫睁开眼睛,不耐烦地挪挪身子。
吟子穿着起球绿毛线袜小脚就在缩成团脸前。此刻,流出悲伤,不,应该是可怜自己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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