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熟睡时,妈妈闭着眼,清醒地躺在床上。以前还是个小姑娘时,她想当科学家。她渴望治愈癌症、普通感冒或人忧伤。她分数拔群,笔记工整,除治疗人类,她还想去外太空旅行,或是观察座活火山。很难说她生活中有哪里出差错。她嫁心仪男人,在感兴趣领域工作,还生个可爱小男孩。但她就是睡不着。可能是因为她爱男人小时前起身去撒尿,到现在还没回到床上。
,所有人熟睡时,爸爸赤脚走到阳台上点起支烟,开始合计他债务。他干活卖力,处处节省。但不管怎样,每样东西花费总比他能负担要多那点儿。咖啡馆里项链男已经借给过他次钱,很快他得开始还债,但他还没想到任何办法。他抽完烟,把烟头从阳台上用力丢出去,仿佛它是枚火箭。他看着烟头撞在人行道上。弄脏街道是不对,每次儿子把糖果包装纸扔在地上,他都会这样告诉他。但已经很晚,他疲惫不堪,脑子里想全是钱事儿。
,所有人熟睡时,男孩老是做让他筋疲力尽梦,梦到他鞋子上粘着片报纸,怎都弄不掉。有次,妈妈告诉他,梦境是大脑对他诉说事情方式,但男孩大脑表达得有些含糊。每天,即便恼人梦不断重现,闻到香烟气味,感受到积水潮气,他却始终搞不懂它要表达什。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清楚地知道,某个时刻妈妈或爸爸会进来帮他掖被子。到自己把报纸从鞋子上弄下来时候,如果他真能把报纸弄下来,他希望会有个不同梦降临。
,所有人熟睡时,金鱼会从鱼缸里出来,穿上爸爸格子纹拖鞋。它会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快速换台。它最喜欢节目是动画片、自然主题电影,也喜欢看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但仅限于恐怖袭击或有冲击性画面新闻。它把电视机调到静音,以免吵醒其他人。大概凌晨四点时,它返回鱼缸,把湿漉漉拖鞋留在客厅中央。它才不在意到早上妈妈会对爸爸说起这件事。它只是条鱼,如果无关鱼缸和电视荧幕,就没什好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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