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安叹气,起身道:“时间不早,来,送你回帕特农庄园。”
伊安翻出盏小风灯点亮,带着男孩,沿着树林里小道,朝海湾对面庄园走去。
今晚夜色晴朗,月辉撒满海湾,银鳞湛湛,如打碎地水晶玻璃。
青年和孩子踏着海浪声,穿梭在树林之中。小风灯漂浮在前面,如个俏皮小精灵,照亮前方路。
“你有想过将来做什吗,莱昂?”伊安忽然问。
通平民生在出生时就已被注定。
他们会就读普通公立学校,接受很有限教育,享受最基本医疗,毕业后寻找到份可以糊口工作,生儿育女,平淡地过完生。
就如只工蜂。
他们只要肯勤奋工作,都不至于挨饿受冻,运气好还会发点小财。但是丝毫不要去想着通过自己力量就能飞黄腾达,跃入上个阶层。
任何稍微优质点资源都需要高额金钱才能换取,这是平民所不能负担。而他们自出生起就被教育着安于分本,甘于清贫,信奉圣主,苦修来世,不要凭空做白日梦。
“名战士。”男孩本来还有点心不在焉,却立刻来精神,“要离开帕特农去从军。要驾驶最精悍机甲,去同敌人作战。才不会像父亲那样窝在这个大农村里,娶个村妇过辈子。”
“你父亲,”伊安说,“他在尽其所能地保护他家人,你不要低估他。而你,少爷,以你成绩,恐怕连军校第轮测试资格都没有。”
而讨论到这个问题时候,年轻神父极其难得地出现片刻迟钝和犹豫。
他并没有熟练地歌颂神和圣主。秀气眉头不易察觉地轻皱下,伊安斟酌下,才说:“这是受到现今社会发展限制。们社会资源十分有限。所能惠及给民众,目前只有这多。人们只有更加勤奋和努力……”
“所以还是那副‘你日子过得不好,只是因为你不够努力’论调嘛。”莱昂耸肩,“于是贵族永远是贵族,平民永远是平民。”
“你也是贵族。”伊安说。
“父亲是贵族。”莱昂纠正,“只是他没名分合法庶出子罢。就是个平民,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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