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来找之前,都不许你找别人哦。”妓女说,她笑只有两种含义:要是讥讽,要是勾引,现在她笑容绝对是勾引。
露丝不知该怎回应,只好说:“你英语怎这好?”然而这句话并没有起到夸赞对方效果,反而让罗伊露出复杂表情。
她不再是刚才那副自鸣得意模样,仿佛想起什悲伤往事,变得无精打采。
露丝差点就要向她道歉,但还没等她开口,红发妓女就黯然地说:“认识个说英语人——曾经认识。”然后罗伊-德洛丽丝就走进她房间,关上门。露丝等会儿,但那道窗帘始终没再拉开。
除她,狭窄贝尔格街上只有个行人——那是个低眉敛目老头,他不看任何妓女,却在经过露丝身旁时目光锐利地瞥她眼,她也扭头看他,但老头视线已经回到石子路面上,只顾低头向前走。
松紧带“啪嗒”声弹回去。露丝想:要是她知道宁愿回去写小说也不愿意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不知会怎想,她毕竟是个妓女,大概宁愿接客也不想和调情,但她很喜欢让不安,露丝现在有点烦她,想从罗伊身边挤过去,离开这里。
“你会回来。”罗伊说,但她放过露丝,没再触碰她身体,她朝已经逃到街上露丝喊道(所以贝尔格街上行人和邻近妓女都听见):“在这种地方,你最好把提包拉链拉好。”
露丝包确实开着,但钱夹和护照都在原位,她瞥眼,发现其他东西也在:口红、无色唇膏、防晒霜和润唇膏。
露丝还带只她母亲粉盒,粉会让她打喷嚏,盒里粉扑也早就不见,然而露丝时常希望能透过粉盒小镜子看到母亲面容,她拉上拉链,罗伊嘲弄地对她笑笑。
当露丝对罗伊回以微笑时候,刺眼阳光让她偏偏头,罗伊伸出手,碰碰露丝脸,十分好奇地盯着露丝右眼看起来,露丝误以为罗伊发现她眼睛里面那块六边形斑点,而不是她眼圈上伤。
露丝也走开,她专业自信还在,但个人信心已经出现动摇,虽然她相信自己能够想出最有可能发生好故事,但对于故事人物尚未考虑周全,她失去是道德方面自信,这是她作为女性核心,无论它该是什样子,露丝都感受到它缺席。
她会再回去找罗伊,但这件事并不令她烦恼,她不想和妓女有性方面瓜葛,罗伊虽然刺激她想象,但并没有刺激到她欲望,而且露丝依然相信,无论作为作家还是女人,她都没有必要真观看妓女接客过程。
“天生就……”露丝解释道。
但罗伊说:“谁打你?”(露丝以为她脸上瘀青已经消失。)“看起来像两个星期前受伤……”红头发妓女猜测道。
“坏男朋友。”露丝承认。
“这说,真有这样个男朋友。”罗伊说。
“他没来,个人来。”露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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