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爱德华!”他父亲声嘶力竭地吼道,接着就哭,埃迪从来没见过他父亲哭,可他以前也没离开过家。这次他母亲很可能也哭过,但他没注意。“保重!”薄荷哀号着。趴在上层甲板栏杆上乘客们现在齐齐盯着他看。“要小心她!”他父亲又吼声。
“谁?”埃迪喊道。
“她!科尔太太!”老奥哈尔喊道。
“为什?”埃迪再次提高音量。船开动,码头向后退去,汽笛声震耳欲聋。
“听说她直没想通!”薄荷咆哮,“她现在跟行尸走肉差不多!”
鲜蛤蜊味。轮渡靠岸时,蛤蜊车司机正倚在苍蝇横尸无数卡车护栅上抽烟,自然成乔·奥哈尔即兴演讲下个受害者。
“儿子要去接手他第份工作。”薄荷对司机宣布。听到父亲开口,埃迪又有点想死。
“啊,是吗?”蛤蜊车司机说。
“他要给个作家当助手。”埃迪父亲说,“老实说,们不清楚具体干什工作,但肯定比削铅笔、换打字机色带、帮作家从字典里查那些连他都不会拼单词高级!无论结果如何,认为这孩子都能学到经验。”
闻言,蛤蜊车司机忽然对自己工作心生满足,他说:“祝你好运,小伙子。”
太好——你到现在才告诉!埃迪心想,但他还是抬起手来挥挥。他根本不知道传说中“行尸走肉”会去奥连特岬角码头接他,甚至不知道科尔先生没法开车。来新伦敦路上,父亲不让他开车,理由是路上交通情况“和埃克塞特不样”,埃迪觉得很气恼。现在他仍然能看到逐渐后退康涅狄格海岸上父亲——薄荷·奥哈尔已经转过身去,手捧着头——还在哭。
他话什意思?行尸走肉?埃迪原以为科尔太太可能像他母亲样,或者像许多教工妻子那样平凡,他只见过这
埃迪登上轮渡之前最后分钟,他父亲跑到车上,又跑回来。“差点忘!”他叫道,说着递给埃迪只缠着橡皮筋大信封,还有个像条面包那大那软包裹。
从包装样式看,包裹里应该装着礼物,但这件礼物放在后座上时候,不知被什东西压扁,现在看上去没人愿意要。“这是给小孩——你妈妈和准备。”薄荷说。
“什小孩?”埃迪问,他用下巴压住礼物和信封,因为沉重旅行袋和只相对轻巧点箱子已经把他双手占满。他保持这样姿势,蹒跚着往船上走。
“科尔家有个小女儿——猜她应该四岁!”薄荷扯起嗓子喊道,他声音夹杂在铁链哐啷声、轮船引擎突突声、汽笛断断续续鸣叫声之间,当然还有其他人道别叫嚷声。“他们又生个孩子,代替死那两个!”埃迪父亲叫着。这句话似乎把蛤蜊车司机注意力都引过来,他已经把车在船上停好,这时又从上层甲板栏杆里探出身子来。
“哦,”埃迪说,“再见!”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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