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某某事有多幸运,你为什非要用天降运气这个说法?”埃迪·邦多问道,语带愠怒,他个性中她尚未见过小,bao躁渐渐显露出角。
这问题问得好。她停下来,挠挠后颈。此时,他们正费力地在迷宫般密密麻麻树丛中穿行,而蚊子已经找上门来。迪安娜很不走运地选条糟糕路线,否则这便是个完美早上。在片如同天降惩罚巨大迷宫中无聊地跋涉许久之后,他们终于来到这儿。就在她差不多能弄清他们所在具体方位和高度时,山顶上棵被闪电击倒巨松枝却横挡于前,宽大交错粗壮枝杈连带着放倒几乎整个顶坡难兄难弟。由于是她选这条路,她还得假装路上挺有意思。
“天降运气就是十足好运。”她豁出去,“要是你正想花上六个礼拜把这些树全都锯成木材话。”
“真是,可没有这样想。”他声明道。
他们今天大早就出门寻找“讨饭娘娘腔”,当地人就是这叫。他个劲儿地取笑这个滑稽词组(她说“遭儿”“两遭儿”和“咋能”时候,也没少被他笑话)。不过,当她解释那是个什样物种时,他又听得很起劲。能在这片面西山坡干燥松林地带生长起来,也算是羊肚菌个传奇。这儿是真有羊肚菌,他也很想尝尝这种蘑菇味道。她也很乐意带他见识见识。从原则上说,她不该摘取这密林里任何东西,但国家森林公园里蘑菇种群并无濒危之虞。只是现在不是找蘑菇好时候。爸爸教过她要在五月中旬上山搜寻蘑菇,那时橡树叶还只有松鼠耳朵那般大。但现在已是六月第三个星期,即便埃迪·邦多在馋虫驱使下铆足劲儿找,也仍然无所获。不过,这趟上山,只是为能和他在起。时不时地,他会收拾行囊,跑得没个踪影。究竟是暂时外出还是去不回,她根本无从得知。但只要他在这儿,那他就真真切切地在这儿。如果早上两人在她床上醒来时,心情大好,他们就会出门找个尚未涉足地方探探险,她也就有借口不去理会她野外记事本和那些踪迹。大多数日子,他们爬到山上最僻远地方,将那些踪迹全然遗忘。他们在峭立陡崖上攀高爬低,上山时必须手脚并用往上登援,下山时直接就着牛仔裤往地上坐,像滑雪运动员样,顺着滑溜叶片刺啦地滑下去。他们发现就连迪安娜都不知道小树林,林中有鹿在空地上静悄悄地啃着苔藓和新叶。
他们已来到这片乱林边缘。迪安娜面透过林子往外看,面啪地拍死只蚊子,揉搓着划破膝头。天气暖和,但她很后悔穿条短裤过来。她很清楚现在是在什地方:离蛋溪小径不远。她重新扎好辫子,盘成双髻,好使头发不被树枝钩住,继续向这乏味又无尽迷宫中挺进。
他们从松针丛中探出身来时,惊跑只松鸡。那只松鸡摇晃着胖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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