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成为神的巴士司机（2 / 2）

无数个闹钟发出尖叫声，在身大汗中猛然惊醒——睡过头十分钟啦！他顾不上换衣服，急忙冲出屋子，跑向巴士站。他几乎忘怎跑步，双脚离开人行道，就变得跌跌撞撞。埃迪上次跑步，还是在大约六年级时，在他发现体育课可以逃课之前。但与当年上体育课时不同，这次跑步，他拼命，因为他担心失去幸福。他胸口阵阵发疼，并因为交好运而激动得气喘吁吁，但这切都不能阻碍他对幸福追求。没有什可以阻止他，除前文提到那位巴士司机。那位司机刚刚关闭车门，正要发动巴士，离开巴士站。然后，司机通过后视镜瞧见埃迪，但正如们前面讲过，他有自己理念——很有说服力理念，主要基于对公正偏爱，基于简单算术运算。只可惜埃迪对司机那套算术运算毫无兴趣。有生以来第次，他真很想准时到达个地方。正因此，他径直追赶起那辆巴士来，哪怕根本没有追上可能。突然，埃迪似乎要交好运，但只是在半路上：巴士站前面百码处设有红绿灯。就在巴士到达那里前秒，红灯亮。埃迪终于追上巴士，拖着沉重身体，径直走向驾驶室门。他累极，甚至没力气抬手敲门上玻璃，只是用湿润双眼望着司机，并跪倒在地，呼哧呼哧喘起气来。这幕勾起司机回忆——多年以前，还不想做巴士司机之前，他想成为神。这是段悲伤回忆，因为司机最终没能成为神；但这也是段愉快回忆，因为他实现自己第二梦想，做巴士司机。突然，那位司机想起曾向自己许诺：如果最终成为神，他将慈悲为怀，倾听所有由他创造之人祈求。因此，坐在驾驶座上，瞧见埃迪跪在柏油马路上，他简直于心不忍，并最终违背自己理念和算术，打开车门。埃迪上巴士，但因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连“谢谢”都没说。

到这里最好别再往下读，因为即使埃迪真准时抵达海豚馆，幸福也不可能出现——那位姑娘已经有男朋友。只是她心地太好，没法自己告诉埃迪真相，所以宁愿不去赴约。埃迪坐在两人约定长椅上，等快两个小时。坐着时候，他脑袋里不断涌现关于人生各种悲观念头。他专心地坐着，望着绚丽落日，心想自己肌肉过些时候会变得多僵硬。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就走在回去路上，远远望见要坐巴士刚好进站下客。但他知道，即便自己有力气奔跑，也绝对赶不上那辆巴士。因此，他继续慢腾腾地往前走；每走步，他都感到浑身肌肉疲惫不堪。最后，他终于走到巴士站，却看见那辆巴士仍在原地等他。乘客们大声嚷嚷，催促快点开车，但司机仍然在等埃迪。直到埃迪落座，他才踩下油门。巴士发动时，司机通过后视镜，冲埃迪忧伤地眨眨眼——不知怎，这让整件事变得还算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