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学者人才济济,容得下他这样既无文凭学历,又没有名气年轻人插足其间吗?他论文定成为废纸篓里垃圾。他放弃这项研究。
他在戛蛮寨这多年,从来就不甘心这样平平庸庸地生活下去,他甚至想打破海拔千二百公尺禁区,在高山地区种植三叶橡胶,解决橡胶北移这科学难题;他甚至想学珍妮·古尔多,这位不起女科学家只身在非洲热带丛林研究黑猩猩达二十年,做出巨大成绩,他尹长庚也可以钻进戛蛮附近原始森林追踪观察长臂猿、金丝猴……但每次奋斗结果,他总是半途而废。他缺少那种与命运敢拼敢搏精神,他缺乏那种强者素质。困难总是比他想象要多得多,他觉得自己力量是那有限,那渺小。他害怕失败,他克服不这种弱者心理。
他在栎树上又待天夜。
这短命豺真有耐心,仍然守在栎树下。
他已饿得快要虚脱,口也干得要冒烟。他在栎树上掐几把嫩叶,狠狠心吞进去。胃很难欺骗,恶心得直想呕吐,果然就有团团绿糊糊秽物冒出来。消化系统半颠倒,嘴里进去又从嘴里出来,全部颠倒是不可能。从树丫上站立起来,眼睛里就会金星乱冒,阵昏眩。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半天?天?也许还能勉强苟活两天,但最终逃不脱在树上活活被困死、饿死悲惨结局。与其这样窝窝囊囊地死去,还不如跳下去和老豺拼拼呢,他想。他是个男人,它不过是只牙齿脱落老豺,他会有丝生机。种对自己生命眷恋之情攫住他整个身心。要是早这样打算就好,他心里很懊悔,起码昨天他体力没现在这样衰竭。不能再等,夜幕快要降临,这对他更加不利,多等分钟他体力就减弱分。他曾企望有个过路猎人来救他,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他拔出匕首,缓慢地割断绑腿。夕阳已被群山吞没,暮色苍茫,更增添悲壮气氛。老豺,不是你吃,就是吃你。为生存,他双腿钩住树干,向下溜去。
这真是只变成精怪老豺,他跳下树来还没站稳,老豺已迎面扑上来。他只觉得右手腕阵麻木,匕首哐啷掉地。紧接着,两只前爪搭在他肩上,股热烘烘恶浊气流直逼他咽喉。他来不及思索,完全凭种本能,双手掐住老豺脖子。老豺扑咬时巨大冲力,使他无法站稳,仰面摔倒在地。老豺尖利爪子熟练地扒开他衣襟,撕扯着他胸脯,就像把生锈锯子,在锯他骨和肉,产生种无法忍受火烧火燎般疼痛。他奋力翻过身来,把老豺压在底下;老豺后腿踢蹬他腹部,又挣扎着把他压翻。
就这样,他和老豺在草丛中翻滚着,厮杀着,压碎片美丽罂粟花,顺着山坡,直滚进山沟。终于,他被老豺结结实实地压在底下,几次想翻身都没能翻过来。他已精疲力竭,只剩下最后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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