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什?奇迹不会出现。在夏婕眼里,他不过是个民工,地位和卡珊相差无几,他凭什在她面前拿架子呢?床上有个古宗女人,总比打辈子光棍强。就让子孙后代永远留在戛蛮寨好,就让儿子玩泥巴捏小猴好,他只是个民工,难道还期望生个王子出来不成?卡珊虽然是个普通古宗姑娘,但毕竟是个活生生女性,能听他倾诉心中烦闷,能给他青春肉体,此刻,他迫切需要同情、安慰和理解,需要人间温暖。
他去,双腿沉重得像灌铅。他站在泽龙康用金竹编织成菱形花格篱笆前。全寨灯都熄,只有卡珊闺房还透着柠檬色灯光。竹窗里传出纺锤嗡嗡声响。他晓得,她在等他,她定坐在灯下搓纺锤,铜锤借着她手掌和大腿力量,急遽地旋转起来,世界多根白色线。这根线将会把他和她牢牢地捆绑在起。
他踩着楼梯步步往上走。没有赶幽会时通常所应该有喜悦、欢愉、神秘,倒觉得有种被绑赴刑场悲壮感。门没有闩。他刚跨进只脚,她扔下纺锤扑在他胸上。她定用花瓣泡山泉水冲过澡,身上有股迷人馨香。他情不自禁地搂住她。
天黑,,bao雨也停。泥石流海潮似退下去,越来越浅,最后只剩下层刚没过脚背稀泥浆。他下地。看看天,仍哭丧着脸,山峰背后还传来隐隐雷声。也许,这只是种间歇,种暂时低潮,大自然正在积蓄魔力酝酿可怕悲剧。如果再来场雷雨,这条山沟便会成为名副其实“死亡洼地”。他必须尽快离开。他踩着稀泥浆,跌跌撞撞走出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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