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攒下钱来,到上海去买漂亮衣裳,还要买烫头发发卡,要把头发弄得和你样弯弯曲曲。”
“……”
雷电逐渐自西向东移动,横卧在乌云中蓝色闪电竖立起来,像是天空握着柄双刃青霜剑,连连朝大地击刺。群山被雷电震得颤抖,千万棵大树在狂风中摇晃,像是大地伸出手臂、举起盾甲,拼命抵抗,徒劳挣扎,不让锋利闪电刺穿它厚实胸膛,伤及心脏。这是天与地场惊心动魄搏斗。他站在棵伞形樟树下,战战兢兢地观望着。
积电云层移至他头顶,霹雳铺天盖地朝他所站立山峰压来。突然间,剑形闪电不见,天空出现个球状闪电,像只坠落太阳,钻进棵几围粗大树里。惊天动地声巨响,树壮实躯干被撕扯成两半,形成个V字。更叫他奇怪是,树伤口袒露在外,秒钟前木质还是雪白,眨眼变成紫红,变成深灰,随即飘来股浓烈木材焦煳味。大自然鬼斧神工。
他吓坏,下个球状闪电会不会落到他头顶上呢?他突然想起中学上自然课时,老师曾介绍过,站在
“不瞎说,晓得,你喜欢她。她脸白,她衣裳漂亮,她头发和你样弯弯曲曲,她会采片片树叶装进包包里,她……”卡珊说着,泪水顺着鼻翼往下流。
“瞎说。干吗要喜欢她呢?她米饭都会煮煳,她青菜都会炒黄。”
“她瘦,风都刮得倒。”
“是。”他苦笑着说,“她糍粑没你舂得软,马鹿干巴没你烤得香。”
“她也不会酿米酒吧?也不会绣花脚套吧?”
械地往回走。民工,多刺耳字眼。也许她这举动是出于善意,却深深地刺伤他心。他在她眼里,已不再是昔日恋人,甚至不再是曾经风雨同舟过朋友,而是个需要照顾可怜虫。难道他感情就值这点钱吗?
他终于明白:生活是无情,过去切早已随着时间流逝得干干净净;相隔几年,他和她之间距离越拉越远,心和心也越来越陌生。他沉重地在泥泞中跋涉着。
黄昏时,他回到戛蛮寨龙巴门,突然,卡珊披着蓑衣从大青树背后闪出来。这几天,他忙着陪夏婕,差不多把她给遗忘。猛见,他吃惊,她消瘦得厉害,眼睛红红,还闪着泪花。
“你怎啦?下雨天跑到这里来干啥?”
“老师,从早上就在这儿等呀等。以为你不会回来。”
“她笨,啥也不会。”
她笑,显得有点高兴:“老师,已跟阿爸说,要买头奶牛来。”
“买奶牛干啥?”
“天天挤出牛奶来,半给你喝,半给洗脸。你说过,牛奶洗脸,脸会变得白。”
“……”
“瞎说。不过是送她到汽车站嘛。”
“晓得,你想跟她回上海。”
“瞎说。是戛蛮老师,回上海干吗?”
“看得出来,你喜欢她。”
“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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