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弹时候,听着也不那糟嘛。”舅父又说道。
有阵工夫,阿莉莎头俯向暗影里,仿佛专心计数椅套针脚,然后她突然离开房间,过好久才回来,用托盘给舅父端来每晚要服药茶。
第二天,她发型未改,胸衣也未换。她和父亲坐在屋前长椅上,又拿起昨晚就赶着做针线活儿,确切地说是缝补活儿。旁边个大篮子,装满旧袜子,她全掏出来,摊在长椅上和桌子上。几天之后,又接着缝补
这段时间们就不写信,九月份后半个月,你就来封
格斯马尔,在身边度过吧。你同意吗?如果同意,就不必回信。把
你沉默视为默许,但愿你不给回信。
没有回信。毫无疑问,这种沉默不过是她给安排最后考验。经过数月学习和数周旅行之后,回到封格斯马尔田庄时,就完全心平气和、深信不疑。
开头连自己也弄不清楚事情,三言两语怎就能立刻说明白呢?从那时起,整个儿陷入悲痛,除原因,在这里还能描绘什呢?因为,未能透过最虚假外表,感受到颗还在搏动爱恋心,至今在自身也找不出可以自原谅东西,而起初只见这种外表,认不出自己女友,便责怪她……不,阿莉莎,即使在当时,也不责怪你!只是因为认不出你而绝望地哭泣。现在再看你爱缄默狡计和残忍伎俩,就能衡量出这种爱力量,那你越是残酷地伤心,不是越应该爱你吗?
鄙夷?冷漠?都不是,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制胜东西,不是能与之搏斗东西。有时甚至犹豫,怀疑不幸是不是庸人自扰,须知这种不幸起因始终极其微妙,而阿莉莎始终极其巧妙地装聋作哑。又能抱怨什呢?她接待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笑容满面,更加殷勤和关切:第天,差不多被迷惑住……她换种发式,头发平平地梳向后边,衬得面部线条非常直板,表情也变样;同样,她穿件色彩黯淡粗布料胸衣,极不合体,破坏她那身段风韵……,然而归根到底,这些又有什关系呢?她若想弥补,这些都不在话下,而且还盲目地想,第二天她就会主动地,或者应请求改变……更为担心是她这种殷勤关切态度,这在们之间是极不寻常,只怕这是出自决心而非激情,如果冒昧地讲,出自礼貌而非爱情。
晚上,走进客厅,发现原来位置上钢琴不见,不禁奇怪,便失望地叫起来。
“钢琴送去修,朋友。”阿莉莎回答,声调十分平静。
“跟你说过多少次,孩子,”舅父说道,责备口气相当严厉。“你直用到现在,弹着不是挺好嘛,等杰罗姆走再送去修也不迟,何必这急,剥夺们大乐趣……”
“嗳,爸爸,”阿莉莎脸红,扭过头去说,“近来钢琴音色特别沉浊,就是杰罗姆怕也弹不成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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