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陆酒吧
股八百元什
时候能收到万股息呢？
六、还有钱上哪里去
？
还有钱上哪里去？天知道，账单写得通俗易懂。唯需要解释
是第三笔支出。雷鸟告诉过
他几乎同时让两个女孩怀孕，不言而喻，那两笔营养费实际上是堕胎费。想小亚心地要善良些，她只要五百元。
记得那天夜里下起雨，雷鸟坐在气垫床上，侧着脸看窗玻璃。窗玻璃上雨水像蚯蚓样慢慢滑落，看见张憔悴苍白脸映在上面漂浮不定，那是雷鸟，他端坐着倾听雨声，突然说句没头没脑话：“你不知道以前是个多好孩子。”看着他缓缓地站起来，像大病初愈样子，他走到门口时候，又回过头说：“你能不能借两件东西？”说：“什？”“件雨衣。”他看着眼睛说：“要去车站。”把雨衣给他，“还要什？”他抓着雨衣揉着却不说话，过半晌他转过身子背对着，“李多，等五秒钟，们谁也别看谁。你要是不愿意借就别说话，马上走。”说你他妈痛快点到底要什。听见他呻吟声，然后含混地吐出几个字：“钱，两千元钱。”他肩头这时候莫名其妙地颤下。
大概是到第五秒钟时说。拿不定主意。
只能笑笑说你他妈是个贫穷贵族。他想想说：“还有两千美元，美元不会乱花，反正迟早要去美国。要准备张北京到旧金山飞机票，还要准备在美国头个月生活费。你说两千美元够吗？”说不知道。然后雷鸟漫不经心对说：“如果有天出意外，你来给收尸，收尸费是两千美元，你会从上衣暗袋里找到。”
那天雷鸟就坐在现在坐位子上写账单。这份账单到九八八年夏天依然夹在玻璃板下面，纸角已经微微发黄。账单正面是他借钱借条，反面是他回忆那万元钱支出清单，写得乱七八糟。
账单正面写道：
雷鸟今日穷困潦倒，借李多人民币两千元，九八八年内定以四千美元还清。
诗人雷鸟×月×日
“你去哪里？”
“上海，去美国领事馆办签证。”
“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不能再等。”
还想问他什，但最后什也没说。把爷爷给所有钱都给他。雷鸟把它们装在黑色公文包里，然后他把那张借条给，“知道你不会拒绝个落魄诗人，刚才就把借条写好。”接过借条，看见就是雷鸟最后杰作。当时不知道，现在想想，那张反面写满钱小格纸真是雷鸟最后杰作。
账单反面字迹很潦草，只能辨个大概，复制如下：
、汽车生意，老朱好处费八百元，旅费千元。
二、自费出版诗集《世纪末》交出版社四千元。
三、给妮妮营养费千元，给小亚营养费五百元。
四、去青岛避暑共计花掉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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