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朝高空升上去。杨泊站住仰起脸朝天空看,他觉得他思想随同红色气球越升越高,而他肢体却像堆废铜烂铁急剧地朝下坠落。他觉得自己很疲倦,这种感觉有时和疾病没有区别,它使人焦虑,更使人心里发慌。
杨泊坐在街边栏杆上休息时候,有辆半新拉达牌汽车在他身边紧急刹车。大头硕大脑袋从车窗内挤出来。喂,你去哪儿?大头高声喊,捎你段路,上车吧。杨泊看见大头身后坐着个浓妆艳抹女人,杨泊摇摇头。没关系,是自己车,大头又说,你客气什?还要下车请你吗?杨泊皱着眉头朝他摆摆手,说,哪儿也不去。真滑稽,为什非要坐你车?大头缩回车内,杨泊清晰地听见他对那个女人说,他是个超级傻X,闹离婚闹出病来。杨泊想回敬几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想想大头虽然无知浅薄,但他毕竟借两万元给自己。
黄昏六点钟,街上每个人都在往家走。杨泊想他也该回家。接下来夜晚他仍将面对朱芸,唇枪舌剑和哭哭笑笑,悲壮以死相胁和无休无止咒骂,虽然他内心对此充满恐惧,他不得不在天黑前赶回家去,迎接这场可怕冗长战役。杨泊就这样看见家里窗户,越走越慢,走进旧式工房狭窄门洞,楼上楼下电视机正在播放国际新闻,他就站在杂乱楼梯拐角听会儿,关于海湾战争局势,关于苏联罢工和孟加拉国水灾。杨泊想整个世界和人类都处于动荡和危机之中,何况他个人呢!杨泊在黑暗中微笑着思考几秒钟,然后以种无畏步态跨上最后阶楼梯。
个女邻居挥着锅铲朝杨泊奔来,你怎到现在才回家?女邻居边跑边说,朱芸服瓶安眠药,被拉到医院去,你还不赶快去医院?你怎还迈着四方步呢?
杨泊站在走廊上,很麻木地看着女邻居手里锅铲。他说,服瓶?没这多,昨天数过,瓶子里只有九颗安眠药。
你不像话!女邻居脸因愤怒而涨红,她用锅铲在杨泊肩上敲记,朱芸在医院里抢救,你却在计较瓶子里有多少安眠药,你还算人吗?你说你还算人吗?
可是为什要送医院?昨天问过医生,九颗安眠药至多昏睡两天。杨泊争辩着边退到楼梯口,他看见走廊上已经站满邻居,他们谴责目光几乎如出辙。杨泊蒙住脸呻吟声。那就去吧。杨泊说着连滚带爬地跌下楼梯。在门洞里他意外地发现那只褐色小玻璃瓶,他记得就在昨天早晨看见过这只瓶子,它就放在闹钟边上,里面装有九颗安眠药。他猜到朱芸用意。他记得很清楚,有个富有经验医生告诉他,九颗安眠药不会置人于死地,只会令服用者昏睡两天。
在市立医院观察室门口,杨泊被朱芸父母和兄弟拦住,他们怒气冲冲,不让他靠近病床上朱芸。朱芸母亲抹着眼泪说,你来干什?都是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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