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地,让-克劳德既没有闹什精神危机,也没和出租车司机聊天,就回到家中。淋浴,煮意大利通心粉,拌橄榄油和奶酪。然后,检查电子邮件,回复些信件,带本法国青年作家长篇小说,没什意思但语言有趣,再拿上本文学研究杂志,上床。片刻后,他睡着,接着做个奇怪之极梦:他已经跟丽兹结婚,住在处宽敞大宅院里,旁边是峭壁,可以看到沙滩上挤满穿泳装人们,他们在晒太阳,或者在海边游泳。
白天很短。他站在窗前不停地看着日出、日落。有时,丽兹过来说句什,可从来不跨过门槛。沙滩上人们总是待在那里。有时,他觉得那些人夜里没回家,或者排成长队走,不等天亮又回来,大家总是在起。有时,他闭上眼睛就能像海鸥样飞翔在沙滩上空,可以看到那些穿游泳衣人们。各色人等都有,成年人为主,三十、四十、五十岁人都有;他们给人印象是,都在聚精会神地做些无关紧要事情,比如,往身上抹油,吃三明治,礼貌多于兴趣地倾听朋友谈话或者亲戚或者裹着浴巾邻居谈话。但有时,穿泳装人们虽然谨慎,也起身欣赏(只不过两秒钟)地平线、万里无云地平线、湛蓝天空下地平线。
让-克劳德睁开眼睛后,思考着那些穿泳装人们态度。显然,他们在等待什,可也不能说,他们在等待中度日。简单地说,他们每时每刻都有更为专注姿态,眼睛用两秒时间望望地平线,然后再重新加入到海滩上时间流动中来,看不出半点中断或者犹豫。让-克劳德由于聚精会神地观察穿泳装人们,把丽兹给忘记,或许因为相信她就在家中,来自室内动静证明她存在;那些房间没有窗户,或者窗户面对田野或者山峦,而不是大海,不是挤满人群沙滩。当他睡着进入梦境时候发现自己在睡觉,坐在椅子上,旁边是工作台和窗户。他肯定睡没几个小时,甚至太阳下山时,他还尽可能保持清醒状态,目光注视着海滩,现在海滩成块黑色画布,或者成口深井底部,假如有亮光话,那就是幅灯画,就是篝火火苗。他没时间概念。他依稀记得个混乱场景让他既羞愧又激动。他桌子上堆
曼努埃尔说:“没事。有点紧张。”
“您是本地人吗?”司机问他。
曼努埃尔回答道:“是,是马德里人。”
有阵工夫,他和司机都没说话。后来,司机再度发难,问他喜欢不喜欢足球。曼努埃尔说不喜欢,从来不喜欢体育。接着,好像是为不中断谈话,又补充句:昨天夜里差点杀人。
“真吗?”司机问他。
曼努埃尔说:“真,就差点。”
司机:“为什呀?”
曼努埃尔:“时冲动。”
司机:“是在国外?”
曼努埃尔第次笑:“对。算啦!算啦!另外,那家伙有个奇怪职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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