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黄昏缘故吧,总督样子骤然变。他拱腰驼背,像是眼看着衰老许多,而且显得惴惴不安。他回过头去,朝搭着披风空情于瞟眼,不知为什打个寒战。节日夜晚临近,大概由于婆娑夜影在作怪吧,疲倦总督恍惚间觉得那把空椅子上好像坐着个人。他有些怕,走过去扯下披风,然后放下它,在凉台上来回跑动起来,会儿搓搓手,会儿跑到桌前抓起酒杯,会儿又停下来呆呆地盯着地板,仿佛地板上写着某种古老文字,他在努力辨认它似。
今天天之内,这无名烦恼已经是第二次侵扰他。早晨剧烈偏头痛还在鬓角处留下些隐约酸胀感,总督面用手搓着太阳穴,面极力找出这种精神痛苦原因所在。他很快就找到,但还企图欺骗自己。他很清楚:今天白天他无可挽回地错过某种机会,现在他正在采取些行动来改正它,但这些行动部微不足道,主要是因为已经为时过晚。他欺骗自己,极力使自己相信:现在、傍晚刚刚采取这些行动,和早晨宣判同样重要。但是,他终究很难相信这点。
他在凉台上来回跑会儿,突然停下来,吹声口哨。随着口哨声,朦胧暮色中传来低沉犬吠声,接着便有只带着脖套并挂着镀金小牌尖耳朵灰毛大狗从花园里蹿上凉台。
“斑迦,斑迦!”总督用微弱声音叫道。
斑迦后腿直立,把前腿往主人肩上搭,差点儿没把主人扑倒。它舔舔主人脸。总督坐到扶手椅上。斑迦伸出舌头急促地喘着粗气卧在主人脚旁,眼里闪着喜悦光芒,因为世界上唯使这只无畏猛犬惧怕大雷雨已经过去,它此刻又卧在自己热爱并尊敬主人身旁。它认为,主人是世界上最强有力人,是所有人主宰;在这个人庇护下,它自己便也是与众不同、享有特权、至高无上。但是,在脚旁卧下之后,它望着渐渐暗下去花园,甚至不须看主人眼,便立即感觉到主人遇到不幸。所以它立刻改变姿势:爬起来,从旁边绕过去,把前腿和头放到总督膝盖上,因而使主人披风下摆蹭上些湿沙子。大概斑迦是想这样来安慰主人,并表示决心同他共患难吧。那双斜脱着主人眼睛和两只机警地竖起耳朵,也表示着这点。他们两个,这彼此相爱狗和人,就这样在凉台上迎来节日夜晚。
在这同时间里,总督那位客人阿弗拉尼却忙得不可开交。他离开凉台前面上层平台后,顺台阶下到花园底层平台,由此向右拐,直奔驻扎在宫廷内苑军营而去。驻扎在这个军营,正是节日前总督带到耶路撒冷来那两个中队和由阿弗拉尼亲自指挥秘密卫队。他在军营逗留时间不长,不到十分钟,而在这十分钟过去后,立刻便有三辆马车载着掘壕工具和大桶水离开军营大院,车后跟着十五名披灰色斗篷骑兵。几辆马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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