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戴风帽人坐在离十字架不远只三条腿小凳上。他泰然危坐,很少动动,只是偶尔出于寂寞才用手里小树枝在沙地上划几下。
前面们曾交代过:步兵封锁线外个人也没有。其实,这话不够确切。这里还是有个人,但他不是呆在大家都能看得见地方。他不是呆在便于观看行刑场面、有条上山小路那面山坡上,而是呆在北山坡上。这里坡陡,路不平,不易通行,还有深沟和石缝。石缝中有株病无花果树,它紧紧抓住那小块被上天诅咒无水土地,挣扎着还要活下去。
这个唯不是死刑执行者,而是观看死刑人,就呆在这棵根本没有荫凉无花果树下。他从开头就坐在这里块石头上,也就是说,他已经在这里呆三个多小时。确,要想看行刑场面,他选这块地方并不是最好,而是最差。但是,这里倒也能看见那些木桩,还能看见站在警戒线内中队长胸前两个闪光白点,而这些对个显然不愿引人注意、不愿受到十扰人来说,看来已经足够。
然而在四小时之前,当执行死刑程序刚刚开始时,此人行径却不是这样,而是非常容易引人注意,也许正因为如此,他现在才改变做法,躲到旁。
四小时前,行刑车队刚刚通过散兵警戒线登上山冈顶,这个人就跑上山坡来,而且,看那样子显然是来迟。他不是走上山来,而是路上挤开人群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当他发现自己也同别人样被隔在封锁线外时,他曾装作听不懂士兵愤怒呵斥样子,天真地企图从士兵身旁闯进去,闯到行刑地点,因为那里已经把犯人从刑车上推下来。为此他前胸受到矛柄狠狠击,打得他倒退几步,大喊声——倒不是因为痛,而是由于绝望。对于打他那个士兵,他只用浑浊、对切都漠不关心眼睛瞥眼,仿佛他是个对于肉体疼痛没有知觉人。
他捂着胸脯,连咳带喘地绕着山坡跑,想在北坡警戒线上找到个小夹缝钻过去。但是,已经退:封锁线严严实实。他愁眉苦脸、痛苦异常。然而却不得不放弃他冲向刑车企图。这时马车上十字木桩也已经卸下来。他明白:再企图往里钻是不会有好结果,只能是自己也被抓起来,而今天计划里可绝没有包括被拘留这项。
因此,他便来到这崖石裂缝处,这里比较安静,谁也不会打扰他。
现在,这个长着黑胡子、被烈日和失眠折磨得眼圈红肿人正坐在石头上,双眉紧锁,思绪万干。他时而唉声叹气,解开身上那件不知穿着它流浪多久、已经由天蓝色变成灰白色肮脏长衫,看看流着肮脏汗水、被矛柄打伤胸膛,时而在难忍悲痛中抬眼望望空中盘旋三只大兀鹫(这三只预见到丰盛宴席食尸猛禽早就在高空盘旋),时而又绝望地盯着眼前黄土地,看着块破碎狗头骨和在它周围乱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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