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协理暗想:“撒谎!”这时他无意中向瓦列奴哈坐软椅下看眼,两只眼睛突然瞪得滴溜圆,目光变得疯人般呆傻,紧紧地盯住软椅背。
软椅后面地板上有两个交叉椅子影,个暗而发黑,另个淡而发灰,软椅椅背影子和几条椅子腿细细影子在地板上印得清清楚楚,可是,地板上椅背影子上面却没有瓦列奴哈脑袋
里。这时,坐在对面椅子上总务协理莫名其妙地缩着身子,像是要尽量躲进台灯灯光蓝色阴影里,而且用张报纸奇怪地遮住脸,仿佛嫌灯光晃眼睛。里姆斯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里暗自琢磨:这切意味着什?这晚才返回总务协理为什要在这所寂无人声空楼里对他扯这些无耻谎言?里姆斯基痛苦地意识到眼前危险——种原因不明、却又十分可怕危险。于是他不再听瓦列奴哈胡诌,佯装并未发现对方破绽,也未注意到他在用报纸遮遮掩掩样子,开始仔细观察对方脸。这时他发现:总务协理相貌和举止都和以前有些不同。这新发现比起莫名其妙地编造普希金诺闹剧谎言更加令人无法解释。
虽然总务协理尽量把鸭舌帽拉到眼睛上,不让灯光照到他脸,虽然他用报纸遮遮掩掩,里姆斯基还是看到瓦列奴哈右脸上,鼻子旁边,有大块青斑。此外,平素红光满面瓦列奴哈现在变得脸色蜡黄,像是生过场大病,而且在这闷热夜晚不知为什脖子上还围着条旧花格围巾。如果再想想他出去这段时间里新添些毛病——吸鼻涕和咂巴嘴,细听听他那变得问声闷气喑哑声音,看看他眼睛里那怯生生、贼溜溜神色,就可以完全肯定地说:总务协理瓦列奴哈已经变得叫人不敢认。
仿佛还有另外某种东西使里姆斯基更加不安,但不论他那发热脑袋怎样紧张地思索,不论他怎样仔细审视瓦列奴哈,他还是没有搞清那究竟是什。只有点他清楚:总务协理跟他很熟悉这把软椅目前这种结合,显得十分奇特,十分不自然。
“总而言之,人们费好大劲才把他制服,塞进汽车。”瓦列奴哈瓮声瓮气地结束他细节描述,从报纸后面偷偷地瞟着里姆斯基,用手掌遮住脸上青伤。
里姆斯基忽然把只手伸到桌上,同时用手指敲着桌面,像是完全无意中用手掌按下电铃按钮。但他立即吓呆。
照理,整个大楼里应该立即响起刺耳铃声,可铃声并没有响,电铃按钮却陷进桌面,再也没有弹起来——电铃坏。
财务协理这个花招瓦列奴哈早已看在眼里。他脸上肌肉抽搐下,眼睛里明显地掠过道恶狠狠光,问道:
“你按电铃干什?”
“无意中碰下,”里姆斯基抽回手来,低声回答,同时又不大有把握地问句:“你脸上怎啦?”
“汽车往旁边闪,撞在车门把手上。”瓦列奴哈说着,把脸转过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