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民,您是要找那个旋转栅栏门吧?”穿方格裤家伙用破锣般声音问道,“请往这边走!直走,就到您要去地方。按理说,给您指路,得跟您讨二两酒吃……这唱诗班前指挥……也好保养保养嘛!”那家伙拿腔作势地说着,随手把扯下头上大檐骑手帽,讨钱似地往旁边伸。
这个当过唱诗班指挥乞丐显然在胡说八道,柏辽兹没有去理会他,大步流星来到转门前,只手扶住栅栏,推下,刚要朝门外铁轨那儿迈步,突然觉得有红白两道光迎面射来:盏大玻璃灯上几个红字闯入他眼帘:“小心电车!”
这时恰好有辆有轨电车飞快地开过来,它刚刚开出耶莫拉耶夫胡同新线,拐上铠甲大街。转过弯开上直路之后,它突然亮起车厢灯,吼叫声,加快速度。
柏辽兹所站位置虽说并无危险,但向为人谨慎他还是决定退到栅栏门里面去。他倒换下扶着转门手,往回退步。这时,他手滑,从转门上滑下来,同时只脚像踩在冰块上似向外溜去,顺着倾斜鹅卵石路面溜向电车轨
对您就不再有更多请求。您要知道,这是有第七项论证可以证实,是最可靠证明!它马上就会摆到您面前。”
“好吧,好吧,”柏辽兹敷衍着,虚情假意地笑笑,急匆匆朝牧首湖公园个出口走去,那个出口正对着铠甲大街耶莫拉耶夫胡同口。临走前他又对诗人挤挤眼,而诗人想到自己不得不留下来看着这个疯德国人,自然感到很沮丧。
教授疯病这时却霍然而愈。只见他容光焕发,望着离去柏辽兹背影大声喊道:
“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
柏辽兹打个寒战,转回身来。同时他暗自安慰自己:这家伙大概也是从什报刊上知道名字和父名。而教授这时正把两手放在嘴边捧成喇叭形,继续朝他喊:
“您要不要吩咐人往基辅给您姑父拍封电报去?”
柏辽兹不由得又打个寒战:这疯子怎知道有个姑父在基辅市?这肯定没有在任何报刊上登过呀!且慢,莫非还是无家汉想法对?那他那些证件都是伪造?哎呀,这家伙真怪!得去打电话,打电话!马上去!很快就能查清他!
于是,柏辽兹什也不再听,径直朝前快步走去。
这时,就在去铠甲大街公园出口附近,有个人从长椅上站起来转向柏辽兹。这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在夕阳斜晖中由闷热空气凝聚成那个人。但现在他不再浑身透明,而是个血肉之躯常人。虽说已经暮色昏黄,柏辽兹还是看清他:两撇鸡翎似小胡子,两只含着嘲讽和醉意小眼睛,瘦小方格西服裤提得老高,连脚上那双肮脏白袜都露出来。
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不由得倒退步,但立即稳住神,心想:这不过是个荒谬巧合而已,再说,现在哪有时间考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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