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脸时颊上已经绯红。这是她头次清晰地面对陈佐千身体,陈佐千形同仙鹤,干瘦细长,生殖器像弓样绷紧着。颂莲有点透不过气来,她说,你怎这样瘦?陈佐千爬到床上,钻进丝棉被窝里说,让她们掏。
颂莲侧身去关灯,被陈佐千拦住,陈佐千说,别关,要看你,关上灯就什也看不见。颂莲摸摸他脸说,随便你,反正什也卞懂,听你。
颂莲仿佛从高处往个黑暗深谷坠落,疼痛、晕眩伴随着轻松感觉。奇怪是意识中不断浮现梅珊脸。那张美丽绝伦脸也隐没在黑暗中间。颂莲说,她真怪。你说谁?三太大,她在窗帘背后看。陈佐千手从颂莲乳房上移到嘴唇上,别说话,现在别说话。就是这时候房门被轻轻敲两记。两个人都惊下,陈佐千朝颂莲摇摇头,拉灭灯。隔不大会,敲门声又响起来……陈佐干跳起来,恼怒地吼起来,谁敲门?门外响起个怯生生女孩声音,三太太病,喊老爷去。际佐千说,撒谎,又撒谎,回去对她说睡下。门外女孩说,三太太得急病,非要你去呢。她说她快死。陈佐千坐在床上想会儿,自言自语说她又耍什花招。颂莲看着他左右为难样子,推他把,你就去吧,真死可不好说。
这夜陈佐千没有回来。颂莲留神听北厢房动静,好像什事也没有。唯有知更鸟在石榴树上啼啭几声,留下凄清悠远余音。颂莲睡不着,人浮在怅然之上,悲哀之下,第二天早起来梳妆,她看见自己脸发生某种深刻变化,眼圈是青黑色。颂莲已经知道梅珊是怎回事,但第二天看见陈佐千从北厢房出来时,颂莲还是迎上去问梅珊病情;给三太太请医生吗?陈佐千尴尬地摇摇头,他满面倦容、话也懒得说,只是抓住颂莲手软绵绵地捏下。
颂莲上年大学后嫁给陈佐千,原因很简单,颂莲父亲经营茶厂倒闭,没有钱负担她费用。颂莲辍学回家第三天,听见家人在厨房里乱喊乱叫,她跑过去看,父亲斜靠在水池边,池子里是满满池血水,泛着气泡。父亲把手上静脉割破,很轻松地上黄泉路。颂莲记得她当时绝望感觉,她架着父亲冰凉身体,她自己整个比尸体更加冰凉。灾难临头她点也哭不出来。那个水池后来好几天没人用,颂莲仍然在水池里洗头。颂莲没有般女孩无谓怯懦和恐惧。她很实际。父亲死,她必须自己负责自己。在那个水池边,颂莲遍遍地梳洗头发,藉此冷静地预想以后生活。所以当继母后来摊牌,让她在做工和嫁人两条路上选择时,她淡然地回答说,当然嫁人。继母又问,你想嫁个般人家还是有钱人家?颂莲说,当然有钱人家,这还用问?”继母说,那不样,去有钱人家是做小。颂莲说,什叫做小?继母考虑下,说,就是做妾,名份是委屈点。颂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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