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摆出副不耐烦表情:“也不跟你过不去,你就给200元吧。当认倒霉,自己再贴点儿钱修得。”
陈桉气急,都快报废破夏利,倒车镜居然讹诈200元。他浑身血都往脸上涌,句“你他妈”马上就要冲出口,平时经常听到班里些男同学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他从来没有这样深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畅快。
没想到外公竟然轻轻拉开领口,露出里面破旧赭色毛衣,苍老声音平静地说:“师傅,你看也不像有钱人,你讹那多也没有。要不是急着领孩子去上课,可以直接跟你去公安局,让他们看看这个倒车镜到底坏没坏,需不需要赔200元钱,嗯?”
司机和陈桉都愣住。
陈桉低下头,雪花片片落在他鹿皮鞋面上,很快就盖满满层,好像要无声无息地埋葬他。
胸口,差点儿没憋死,却还要踮着脚时时注意外公情况。外公已经把小提琴宝贝似护在怀里,另只手勉强抓着冰凉扶手,随着起步和刹车晃来晃去。
“你说你,坐自己家车暖暖和和地去上课多好,偏要折腾趟,跟着遭这种罪,”下车后外公紧紧牵着他,“看着点儿脚底下,这雪都来不及清,被来来往往车轧实,就都变成冰,滑得很,别摔着。”
然而从人行道下台阶时候,陈桉还是被旁边急匆匆挤过去个大叔撞下,整个人向后仰倒过去。外公情急之下用右手扶下旁边停在原地出租车倒车镜,好不容易两个人才重新站稳。
“喂喂,长眼睛没有啊,你那手扶哪儿呢?这是随便碰地方吗?”
出租车司机这时候已经摇下车窗面色发青地吼上,他心疼地摆弄下自己倒车镜,开合几下,重新瞪过来:“轴承碰折,您看着办吧,使那大劲儿,这玩意儿金贵得很,能受得住吗?!”
最后外公掏出50元,司机骂骂咧咧地回到驾驶室坐着。陈桉被外公牵着过马路,抬起头,少年宫白色圆顶就在眼前。
外公从身上摘下小提琴,挂在陈桉肩头,帮他拍掉肩头和帽子上积雪。
“知道你觉得外公窝囊。怕你受伤,咱们也不值得跟那种人怄气。早说过,你乖乖坐着自己家车,也省得遭这些罪。人
外公有些慌乱,他下意识要去查看对方倒车镜,伸过去手就被不客气地巴掌打开。
“干吗呢,说你碰坏,还碰?没完啊?!看着给钱吧,别废话。”
陈桉涨红脸:“胡扯什?这个倒车镜本来就是能转动合上,你那个东西哪儿坏?张口就想讹钱,你太过分点儿吧?”
司机闻声脸上横肉都抖起来,他索性打开车门站出来,指着陈桉鼻子喊:“小兔崽子你他妈再给吱声?你看敢不敢把你打合上?!”
外公连忙将陈桉护在背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愤,喘气有些困难:“别为难孩子,你这个多少钱,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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