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林杨已经抱着球从他身边走过去,声音很轻,状似无所谓,可是伪装得不太好。
不过周沈然无暇关注林杨反常与别扭,他只当是林杨懒得搭理他。
余周周。
这多年,周沈然终于知道这个女孩子名字。
从他小时候第次知道这个女孩子存在,她就只是他心里双令人厌恶却格外明亮眼睛。他仍然记得他上小学第天,爸爸妈妈起开车送他到校门口,妈妈蹲下身子帮他整整领子,嘱咐几句,突然说起:“见到那个小兔崽子,别搭理她!”
撒谎。
周沈然仿佛瞬间用耳朵窥见林杨妈妈内心真正表情。
他三年级时候跳级升入林杨所在四年班,曾经指着在操场上跳皮筋女孩子问:“她叫什名字?”
林杨正低头颠球,顺着他指示方向瞄眼,足球就飞出去,沿着围墙边咕噜咕噜滚远。
他扭头,不看周沈然:“你问她干吗?”
是什表情,以及潜藏在那种表情之下,内心真正表情。
他从小就从他爸爸身上知道,大人可以同时拥有两套表情,却将谈话进行得顺利无阻。
那对母女自然是可恶,他知道。虽然已经记不清两三岁时被妈妈抱着第次见到她们时情景,但是总会想起某天在商场明亮层大厅,孤零零站在原地看他小女孩。
那双眼睛让幼小周沈然恨得牙痒痒——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恨她什,反正他妈妈生气,他就应该跟着愤怒。
他妈妈说,野种,贱人。
他抬头,窥见爸爸微皱眉头,只是瞬,立刻风平浪静。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那个小兔崽子”是谁,就乖乖点头。走到班级门口,才想起这几天爸妈吵架时反反复复提及那个女人和她孩子。
他爸妈总是在吵架,因为各种事情,但是最终所有事情兜兜转转都
周沈然想起他妈妈嘱咐过他话,什都没说,只是摇摇头:“就是问问。”
林杨跑出去捡球,把他晾在原地。
周沈然直有些害怕林杨,他总是觉得林杨瞧不起他,不知道为什。越想表现出色让对方不再那居高临下地对待自己,却越觉得很无力——林杨什都好,他找不到任何个突破口,可以让他妈妈不会再念叨“你看看人家林杨……”
他手足无措,余光所及之处,女孩马尾辫随着她跳跃也在脑后蹦蹦,像尾活泼黑色鲤鱼。
“余周周。”
他学着说,野种,贱人。
儿时切不问为什,某几个词不知不觉渗入身体和记忆。即使长大后有疑问,也只需要记住点——自己家人永远没有错。
错可以是别人,可以是命运,总之,自己没有错。这样坚信着,人生就没有迷惑可言。
“听说那孩子在学校是大队委员?杨杨不是大队长吗?”
周沈然听见林杨妈妈有点儿尴尬地呵呵笑:“大队部那多孩子,哪能都认识啊,毕竟不是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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