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婷婷和余玲玲都搬走,大舅重新搬回来。倒也应余玲玲妈妈那句话:“他不是说儿女应该自己照顾老人吗?那他倒是搬进来啊!”
余周周重新住回外婆家。妈妈留下那套房子没有被卖掉,闲置在海城小区,余周周整整年没有回去过。
舅妈已经把饭菜做好,柿子炒鸡蛋、豆角、青豆鸡丁。周周洗手,就坐到桌边。
“尝尝舅妈青豆鸡丁。第次做。”
“好。”
“反正回家也能睡觉,现在多看点儿,就多……多占点儿。”
余周周还记得小周周当时副赚大表情讲着莫名其妙道理,还有妈妈听到之后扑哧乐说:“对,周周真聪明。”
周周真聪明。
余周周打个哈欠,眼泪从眼角滴滴渗出来。
就这样摇摇晃晃地到目地,余周周朝辛锐打个招呼,先步下车。
自习才是辛锐风格。
这个问题憋快年,后来忽然就懂得。初夏晚上,两个人傻站在站牌下,什都没有聊。周周已经神游到外太空,忽然听见身边辛锐很满足地像猫样伸懒腰、打哈欠声音。
“真好。”辛锐说。
于是周周微笑地看着她,说:“是啊,真好。”
也许就是这简单。
“别抱太大希望。”大舅说完,就被舅妈瞪眼。
“明白。”周周说,
外婆家楼下从她小学三年级开始聚集成片菜市场,很多教职工下班后都会到这里买菜回家做饭,每天早上和晚上,这里都格外热闹。
z.府曾经很努力地想要把摊贩都挪进商场底层,最终还是失败,城管和摊贩拉锯战持续年,市场战战兢兢地重归繁荣。小时候,余周周很喜欢吃楼下某家烧烤店老奶奶烤红薯片,所以每次远远地看见城管车,她都会狂奔好几个街区帮老奶奶通风报信。
老奶奶前年冬天去世。她儿子还在同个地方烤羊肉串,可是余周周次都没有吃过。
周六日下午在家里面复习功课时,还会听到“刷排烟罩哩”和“荞麦皮嘞”叫卖声,声音由远渐近,然后又慢慢走远。
那个时候抬头看天,对面老房子上方片湛蓝。
两个人在站台上面都没有提早上升旗时候那段古怪对话。辛锐有搭没搭地跟周周讲白天发生事情,余周周安静地听。
和过去相比,好像角色颠倒过来。
上车时候有座位,她和辛锐座位离得很远。余周周把头靠在脏兮兮窗子上面,昏昏沉沉睁不开眼,暮色四合,外面深蓝色天幕下景色已经变得如此模糊不清,她很困、很累,仍然固执地不肯睡觉。
余周周每到颠簸时候就会犯困,小时候总是被妈妈抱在怀里四处奔波,用块叫作抱猴布包包住,她哭闹不睡觉时候,妈妈就会不停地颠着她,说:“宝宝乖,宝宝乖。”
然而在车上,就算再困,也定要睁着眼睛看风景,哪怕同条公车路线已经看几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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