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瞬间，余周周忽然有些奇怪于刚刚那位大叔慷慨演讲，或许他早上刚刚在家里面把女儿臭骂
通，然后觉得心疼
，又过不去面子上那道坎，于是对余周周通剖白，权当是自
安慰。
“还不学习，中考是人生分水岭你们懂不懂，跟群傻子似还在那儿不务正业，等你们群人都去扫大街时候，看你们还笑不笑
“小姑娘，你是振华啊？”
车都快到校门口，司机好像刚睡醒样开始搭话。
“嗯。上高二。”觉得只是应声不大礼貌，周周在后面自觉地加下年级。
“考上振华，嘿，真厉害啊。”
“呵呵。”
曾经说过。
余周周已经记不清这模糊声音到底是不是妈妈说。但是，那只放在自己头上手余温还在。余周周始终没有明白妈妈想要说什
，或许她只是喝醉。只是年时间，潮水般回忆波波淹没她，她也只是这样睁大眼睛沉在水底言不发。
每到六点五十，空空荡荡空调车就会幽灵般地来，余周周踏上车，与拉锯战现场擦身而过。她记得空调车上另外两位常客，也是在振华上学女孩子，她们每次看见站台上那幕都会大声地笑，耸耸肩嗤笑着说：“真不明白，就差元钱遭那多罪值得吗？”
余周周并不知道值不值得，然而她知道自己挤车不在行。半天过去还是呆呆地站在外围，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车门。被踩好几脚之后，她愤而扬手招辆出租车。
“叔叔，振华中学。”
真没营养对话。她不自觉地想笑。
“女儿今年考高中，啥也没考上。想给她办进好学校，但咱不认识什校领导，二没那多银子往里砸，随便念个学校，也知道她不是那块念书料。不过，这个社会需要你们这样，也需要家丫头那样，是不是？往差里说，总要有人开出租车吧，不能都去坐办公室，对不对？”
上大学也可能被现实逼回来开出租，谁也说不准以后人生是不是个大圈子兜回原点。这是陈桉原话。
“是啊，叔叔，你女儿定有出息，她爸爸这宽容，这明事理。”
大叔笑：“那就借你吉言，丫头。”
你啊，小姐身子丫鬟命。她仿佛听见妈妈带着笑口气。
钻进车里面，周周扭过脸没有去看8路车旁胶着战况。灰色天空、灰色城市在身后交织成迷离网，她觉得有些冷，穿上校服，把头埋进奥妙洗衣粉残留香气之中。每次闻到洗衣粉味道她都觉得很安全，安全到昏昏欲睡，昏昏欲睡到抬头就可以看见“囍”字，高高悬挂在昨晚梦境天空中。
那个梦。
前半段喜庆华丽，后半段却像个魔咒，生命旋律急转直下，差点儿就戛然而止，好像个拙劣作曲家在生硬地表现作品跌宕起伏，只不过笔锋转得太过凄厉。
余周周陡然张开眼，偏过头去看窗外倒退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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