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个工作需要成年人把道简单算术题或者个幼稚句子甚至个不好笑笑话重复地讲上好几十年,那偶尔吓唬吓唬人释放下压力是可以。
只是他们大多不大善于把握程度。
“是不是体活课上得太多?都给脸不要脸是不是?玩疯吧?写作业时候长脑子没有?问你呢,余周周!”
余周周个激灵抬起头。老师终于点她名字,终于看她眼,然而,她猜中开头,却没有猜中那结局。
余周周像临刑前死刑犯,深深地低下头去。
钱,她可以自己买橡皮。可是,从老师手里得到橡皮是不样。
……圣橡皮。
她仍然保留着在事物前面加上“圣”字习惯。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小时后,数学课上,于老师抱着大摞作业本走进来,重重地往讲台上堆。她今天穿着翠绿针织衫搭配深紫色西装裤,还背着个浅蓝色包——作为人类,早就失却动物对于危险敏锐本能,所以余周周并不知道这种艳丽而变态搭配往往是灾难代名词。
“留作业时候是怎说?是不是告诉过你,把1到9这九个数字写到田字方格右边半格?谁让你写到左边?前十个还在右边,怎写着写着就跑到左边去?你写作业时候想什来着?拼音也考得那差,长脑子没有?”
作业本被掷出很远。深蓝色硬壳本夹子本来是在外侧用橡皮筋勒住才能包住里面演算本,现在在空中自动解体,本夹子砸在第三排男孩头上,里面白色软皮本则页面纷飞,哗啦啦地翩然而落,停在詹燕飞脚边。詹燕飞低头捡起来,站起身走到余周周身边,把作业本和本夹子起放在她桌子上。
被砸男孩不敢喊出来,毕竟是被老师砸。他只能用右手捂住头,象征性地匆忙揉揉,很快地放下手,好像点儿都不痛样——可不痛是不可能,所以几秒钟后忍不住又伸手揉两下。
于老师自然是有些心虚,瞟两眼,发现那个男孩没什大碍,
其实也不需要从颜色上推测。那大摞作业本中有半都被撕下几页,横着夹在本子中。从讲台下看去,纸张不整齐边缘和不宽窄,夹杂在起堆得高高,像摇摇欲坠积木烟囱。
又有群人要倒霉。
包括余周周在内,所有同学都神色凝重地盯着讲台上烟囱,仿佛那是座决定他们命运圣塔。余周周低头玩着自己书桌里面书包垂下来肩带,努力地表现出个经历过大风大浪女侠淡定。
可她还是会神经质地抬起头看眼讲台,立刻低头。
班主任站在讲台边,巡视两个来回,用那双灯泡样眼睛烤蔫祖国五十七朵花。孩子们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偏偏天下所有班主任都愿意用阴沉表情营造人人自危恐怖氛围,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能给他们种君临天下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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