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
脊背挺得笔直，伸展双臂……向外，向下，不是伸向灰色盒子，而是她小手枪，蒙娜听见“咔咔咔”三声，然后是楼下远处三声爆炸，好像还伴着蓝色闪光，但蒙娜手已经搂住安琪，手腕擦过沾血皮草。望着没有生气眼睛，生命之光开始熄灭。已经去
非常、非常遥远地方。
“喂，”蒙娜说，谁也听不见，安琪跌倒在睡袋里尸体上，“喂……”
她抬起头，最后瞥
眼屏幕上画面，看着它逐渐隐没。
然后，有很长段时间，切都不重要。不是嗑药后大脑超载、世界静止那种不在乎，也不是药效过后崩溃，而是听之任之放弃感觉，鬼魂大概就是这样吧。
她到门口站在滑溜和茉莉身旁，低头向下张望。古老偌大灯泡投下暗淡光芒，她看着仿佛金属蜘
雪莉还在尖叫。
“谁帮个忙让她安静点儿。”茉莉说，她拿着小手枪守在门口，蒙娜觉得她能做到，能传点她静止给雪莉，在她静止世界里，切都那
有意思，不存在任何压力。但就在穿过房间走向雪莉路上，她看见揉皱自封袋扔在地上，想起里面还有张真皮贴，说不定能帮雪莉镇定下来。“来。”她走到雪莉身边，撕掉衬底，把真皮贴粘在雪莉脖子侧面。雪莉尖叫越来越轻，逐渐变成从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她顺着书墙滑坐下去，但蒙娜确定她会好起来，而且楼下又响起枪声：门外有颗白色曳光弹绕着钢梁噼里啪啦乱撞，茉莉对着简特利大喊他妈快开灯。
她说肯定是楼下灯，因为楼上灯够亮，亮得她能看见毛茸茸小光点，要是仔细看，甚至能见到色彩丝缕从各种物体蒸腾而起。曳光弹。那种能亮起来子弹就叫这个名字。艾迪在佛罗里达告诉过她，当时他们在俯瞰海滩，几个私人安保人员在黑暗中发射这种子弹。
“对，灯光，”小屏幕上那张脸说，“女巫看不见……”蒙娜对他微笑。她觉得其他人都没有听见。女巫？
于是简特利和大块头滑溜开始胡乱撕扯，揭开墙上固定粗大黄色电线银色胶带，将电线用几个金属盒接在起，克利夫兰雪莉闭着眼睛坐在地上，茉莉蹲在门口，双手握枪，而安琪——
动不动。
她听见有人这说，但肯定不是房间里任何人。她心想也许是拉奈特，这话就像是拉奈特说，声音穿过时间，穿过静止。
因为安琪就在那儿动不动，她坐在死人担架旁地上，两腿叠放在身体底下，双臂搂着死人。
灯光变暗，因为简特利和滑溜接好电线，她觉得她听见屏幕里那张脸在惊叫，但她已经走向安琪，看见（突然看见，那完全，清晰得让人痛苦）安琪左耳淌出缕鲜血。
即便如此，静止依然如故，虽然她已经能在喉咙深处感觉到有几块地方又热又痛，她回想起拉奈特解释：千万别吸这东西，它会在你身上蚀出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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