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烫好,爸爸。”她将围裙整整齐齐折成个方块。
“家里还有钱没有,宝贝?”
她看看架子上豁口杯子。“有五分钱,还有些分币。”
“你能不能拿七分钱,去买件假衬衣和个纸领子?”
弗兰西去布店,给爸爸买星期六晚上装束。假衬衣是用浆过平纹细布做衬衣胸口,可以用领扣扣在脖子四周,然后可以用背心将它位置固定起来。用这假衬衣可以替代衬衣。但是它穿次就得扔掉。纸领子不是真用纸做。之所以叫纸领子,是为区别于赛璐珞领子。赛璐珞领子是穷人穿,脏找块破布擦擦便可。纸领子是用亚麻布做,浆得硬硬。它也只能用次。
无异。
“不知道,你会干什呢?”
“会带你去玩。就是你和,小歌后。们去南方,去棉花盛开地方。”他对这句话很满意,又重复遍。“去那棉花盛开地方。”这时候他想起这是他会唱首歌里面句歌词。他把手插到口袋里,吹起口哨,然后像帕特·鲁尼那样,踩起华尔兹步子,唱起来:
……雪白雪白田野,
听那老黑人歌唱,声音低又柔。
弗兰西回来后,爸爸已经刮好胡子,打湿头发,擦好皮鞋,穿上干净汗衫。汗衫没有熨,后头还有个洞,不过气味很好,也很干净。他站到椅子上,从碗橱顶层架子上拿出个小盒子。这里头有凯蒂作为结婚礼物送给他珍珠装饰纽扣。这些纽扣用掉她整个月工资。约翰尼对这些扣子感到十分自豪。不管家境如何困顿,诺兰家都不会将这些珍珠纽扣典当出去。
弗兰西帮他把珍珠纽扣扣到假衬衫上。他用粒金色衣领扣,将硬翻领扣上。这金纽扣是约翰尼和凯蒂订婚之前,希尔蒂·欧黛儿送他礼物。他也不舍得扔掉。他领结是丝织黑色领结,打得极其漂亮。别侍者都打那种现成松紧带领结。可是约翰尼·诺兰不这干。别侍者穿着肮脏白衬衫,或是干净却烫得很马虎衬衫和赛璐珞领子。但是约翰尼不这干。他穿着无可指摘,哪怕这些都只是临时。
他终于穿好衣服。波浪般金发闪闪发亮。刚刚刮过洗过之后,他身上气味清爽好闻。他将外套套上,得意地扣起来。晚礼服缎子翻领有些破旧,可是这身衣服穿得这合身,裤缝笔直,翻领上白璧微瑕,谁会注意呢?弗兰西看着那擦得发亮黑皮鞋,注意到直筒裤直拖下来,盖到鞋后跟,盖
想去那边,有人在等待,
在那棉花盛开地方……
弗兰西轻轻亲下他脸。“哦,爸爸。真爱你。”她低声说。
他把她紧紧抱着。那心痛感觉忽又袭来。“啊,天啦!啊,天啦!”他遍遍自言自语,那样痛苦叫他几乎不能承受。“做是哪门子父亲啊!”可是当他再次跟她说话时候,他语调又平静。
“们这聊,围裙可没有时间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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