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双手抱着他,吻着他肩头——她不敢再看他脸——她把他再次放下来。
直到她被轻轻带走时,偷书贼还在哭泣。
后来,他们记起那部手风琴,却没有人注意到那本书。
他们有许多活儿要干,还要收拾大堆东西。《偷书贼》被人踩好几次,最后被人捡起来,那人连看都没看眼,就直接把书扔上辆垃圾车。就在卡车开动之前,迅速爬上车,把它拿在手里……
幸亏在场。
爸爸——拉手风琴人——还有汉密尔街。
这三者密不可分,对莉赛尔来说,他们都是家。是,对莉赛尔·梅明格来说,汉斯·休伯曼就是她家。
她转过身请求空军特勤队队员。
“求你,”她说,“爸爸手风琴,您能给吗?”
他们先是迷惑不解,几分钟后,个年纪大点队员取来破烂手风琴盒。莉赛尔打开盒子,取出里面被损坏乐器,放在爸爸身旁。“在这里,爸爸。”
逃避时刻
爸爸。她不愿意,也不能去看爸爸。
她还不能。现在不能。
爸爸有双闪着银光眼睛,不是动不动眼睛。
爸爸是部手风琴!
又在开玩笑?大多数情况下都在场,在1943年,更是四处游荡。
有件事能向你发誓,因为它是许多年以后才看到——偷书贼眼里看到幻觉——她跪在汉斯·休伯曼身旁,看到他站起来,拉起手风琴。他站起来把琴放在被炸毁房顶上。他眼睛里闪着银光,嘴里漫不经心地叼着支香烟。他甚至弹错个音,然后又笑着悄悄地掩盖错误。手风琴风箱吸着气,这个高个子为莉赛尔·梅明格最后演奏曲,此时,天空里这锅恶心炖菜被慢慢从炉子上端走。
接着弹,爸爸。
爸爸停下来。
手风琴落在地上,那双银色眼睛慢慢被锈蚀,最后只剩下具躯体躺在地上。莉赛尔抱起他,紧紧拥抱着他。她泪水浸湿汉斯·休伯曼肩头。
“再见,爸爸,你救命,你教会读书,没有人手风琴比你拉得好。再也不会喝香槟。没有人像你样会拉手风琴。”
但他风箱却空空如也。
没有空气吸进去,也没有空气呼出来。
她开始前后摇晃身体,嘴里发出种刺耳平静声音,最后,她终于能转过身。
面对爸爸。
这个时候,忍不住走近点,好仔细瞧瞧她。从再次看清她脸那刻起,知道,这个人是她最爱人。她用目光轻柔地抚摸着他脸,顺着他脸颊上道道皱纹往下看。他曾经和她起坐在盥洗室里,教她如何卷香烟。他在慕尼黑大街上把面包送给个垂死之人,还让女孩继续在防空洞里读书。如果他没有这样说,她也就不会在地下室里写她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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