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某个同志所作带讥笑意味评语,对读过某本书评价,生日酒宴上诙谐祝酒词,三分钟电话,他写给会议主席团辛辣纸条,全都收集在这只带线绳公文夹里。
他言论和行动被收集起来,烘干之后制成套丰富标本。那些不怀好意手指孜孜不倦地收集着荒草,荨麻、飞廉、滨藜……
伟大国家居然对他与穆西卡。格林贝格风流韵事感兴趣。那些微不足道词句、皮毛小事,同他信念交织起,他对叶尼娅爱情毫无意义,而那些偶然无聊男女关系却非同小可,他已分不清什是主要,什是皮毛小事。看来,他所说那句有关斯大林哲学知识不恭敬话,比他十年中日以继夜从事党工作还重要。1932年,他在洛佐夫斯基办公室同位来自德国同志谈话时,真说过苏联工会运动中国家意识太多、无产阶级意识太少吗?显然是那位同志告密。
然
在起,失去比例,嘴巴变得特大,眼睛长在嘴巴下面布满皱纹额头上,而额头却长在下巴位置上。
“嗯,就这样吧。”侦查员说,这时他面孔又恢复人形。他合上公文夹,弯弯曲曲线绳露在外面。他忘记系线绳。
“像只解开鞋带皮鞋。”这个受尽屈辱人心想。*
“**国际,”侦查员用庄重语气缓慢地说,然后又用普通语气补充道:“尼古拉。克雷莫夫,**国际工作人员。”接着他又用庄重语气缓慢地说:“第三**国际。”
然后他默默地沉思好久。
“啊,这个风流娘儿们穆西卡。格林贝格!”侦查员突然活泼而狡猾地说,那口吻像男子汉们在随便聊天,克雷莫夫大为难堪,心慌意乱,脸涨得通红。
确有其事!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事,他至今感到羞愧。他那时好像已经爱上叶尼娅。他好像是下班之后去看个老朋友,打算向他还债,好像是出差前向他借笔路费。后来切他记得清清楚楚。康斯坦丁不在家。可他从来没喜欢过她,由于不停地抽烟,她嗓音低沉,时常用十分自信口吻评论切。她在哲学研究所担任党委副书记,确长得很漂亮,像俗话说,是个出色娘儿们。是啊,他在长沙发上搂抱康斯坦丁老婆,后来又同她会两次面……
小时之前他还以为,这个从农村地区提拔上来侦查员对他情况无所知。然而时间慢慢过去,侦査员还在盘问与克雷莫夫共过事那些外国**党员情况,他知道他们小名、诨号,知道他们妻子和情妇名字。从他掌握大量材料来看,确有某种不祥预兆。即使他克雷莫夫是个不起大人物,他话对历史来说句句重要,也不值得把这多皮毛小事收入这只公文夹啊。
然而,不存在什皮毛小事。
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会留下他足迹,随从们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记下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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