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诺维科夫对契诃夫小说《黑衣修士》和《没有意思故事》不感兴趣。他不喜欢这些作品,却喜欢德莱塞和福伊希特万格?带倾向性
毫无意义、无能为力……他感谢命运在他死亡前夕使他明白这点。
她听不懂他话,她只知道几个德语单词,如“站住、走过来、拿来、快点儿。”她只听出他说些半通不通俄语,如“给吧,完蛋,糖,面包,快跑,滚开。”
但她已猜出他出什事,她看出他内心慌乱。这个德国军官情妇虽然经常挨饿,行为轻佻,但她对他软弱却颇为体谅,而且报以温情。她明白,命运将使他们分开,但她比他镇静。现在,看见他如此绝望,她感觉到自己同此人爱情关系将变成某种可怕东西,她感到震惊和忧虑。她虽然没听明白他话,却从他声音、亲吻和眼睛中察觉到这点。
她若有所思地抚摩着巴赫头发,她那机灵小脑瓜里却泛起股忧虑,但愿那种模模糊糊可怕力量不要抓住她,不要折磨和毁害她……她心在剧烈地跳,不愿听见那个正在警告她阴森可怕声音。
四十
在监狱接待室排队等候接待时候,叶尼娅又有些熟人。有时他们问她:“您情况怎样,有什新消息?”她已经有经验,所以不仅听他们建议,而且主动对他们说:“您别着急。也许他在医院里。医院里条件好,坐牢人都梦想住医院。”
她打听到克雷莫夫关押在内部监狱。这里没有接收她送来东西,但她没有丧失希望。她知道,在库兹涅茨桥监狱接待室里,往往再拒绝给在押犯人转送东西,有时他们会突然建议说:“把需要转交东西交给吧。”
她到克雷莫夫住所去趟,位女邻居告诉她,大约在两个月以前,两名军人带着房屋管理员打开克雷莫夫房门,拿走许多公文和书籍,临走时在房门上贴封条。叶尼娅打量着些带绳头火漆印花,站在她身旁女邻居说:“您千万要注意,什话也没有对您说。”她把叶尼娅领到门口,壮着胆子低声说,“他是个好人,是自愿上前线去打仗。”
到莫斯科之后,她还没有给诺维科夫写信。心里乱糟糟。既有怜悯、有爱情、有悔恨,也有因为前方胜利激起喜悦。她既为诺维科夫担心,又羞于见到他,她害怕永远失去他,但又为他们关系不合法感到苦恼……
不久前,她住在古比雪夫时候,曾打算到前线去看望诺维科夫,那时她觉得,她同他恋爱关系是确定无疑,像命运样不可变更。然而现在,想到她要同克雷莫夫永远分离,要同诺维科夫永远在起,她就感到非常害怕。有时她觉得诺维科夫身上切都极为陌生。他激动、他希望、他周围熟人,都使她感到格格不入。她觉得,在他桌旁倒茶、接待他朋友,同那些将军和上校们妻子谈话是荒唐可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