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格列科夫在这里就好。也会给他斟上杯。”但格列科夫已经饮干分给他那些酒。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必再喝。
斯皮里多诺夫举起酒杯,克雷莫夫心想:“他要扫大伙兴,要像普里亚欣那样本正经地发表演说。”
但斯皮
他瞥眼克雷莫夫,补充说:
“要知道这是最主要,她活着!”
“是,是,这当然是最主要。”克雷莫夫说。
但他并不知道,什是最主要。他只知道点,内心痛苦并没有消失。他知道凡是同叶尼娅有关切都是使他遭受痛苦原因。无论是打听,她是否平安无事,切如意,还是打听,她是否饱尝痛苦,历尽苦难,都同样让他不好受。
斯皮里多诺夫讲亚历山德拉。弗拉基米罗夫娜、谢廖扎和柳德米拉情况,克雷莫夫只是点头,小声嘟哝道:“是,是,是……是,是,是……”
“亲爱,尼古拉。”他喃喃地说,开始唏嘘起来。
因这场废墟中会面而激动异常克雷莫夫觉得自己也哭。孤身人,完全孤身人……在斯皮里多诺夫信任和欢愉中,他感到自己同叶尼娅家贴近,在这种亲近中他重新估量自己内心痛苦。为什,为什她要离开,为什要给他带来那多痛苦?她怎能这干?
斯皮里多诺夫说:
“战争都干些什,毁生活。玛鲁夏死。”
他讲起薇拉,说几天前她终于离开斯大林格勒发电厂,到伏尔加河左岸去。他说:
法把它笔勾销?怎办?”
“快走,快走,快走,快离开,否则你就完!”他喃喃地说。
但没有力气离开,没有力气快走。
掩蔽部里走出斯皮里多诺夫。
“喂,同志。”他不满地说。
“来吧,尼古拉,”斯皮里多诺夫说,“上那里去,如今没有别家。只有这个家。”
油盏发出光亮无法照亮整个地下室,单人床、柜子、器材、长颈玻璃瓶、面粉口袋都处在黑暗中。
人们靠墙坐在长凳上、床上、箱子上。闷浊空气中响着嘈杂说话声。
斯皮里多诺夫把酒精倒在玻璃杯、搪瓷杯和饭盒盖里。大家静下来,用异样目光注视着他。这种目光深邃而严肃,里面没有惊慌不安,只有对正义信念。
瞥眼坐着人们脸庞,克雷莫夫想:
“她真傻,
“那她丈夫在哪儿?”克雷莫夫问。
“可能,早已不在人世,是个歼击机飞行员。”
克雷莫夫再也忍耐不住,问道:
“叶夫根尼娅。尼古拉耶夫娜怎样,她活着吗,在哪儿?”“活着,不是在古比雪夫,就是在喀山。”
克雷莫夫问:
“不认得啦,斯捷潘。费奥多罗维奇?”
斯皮里多诺夫惊慌地说:
“谁?”他仔细看看克雷莫夫脸,突然大叫道:“尼古拉,尼古拉。格里戈里耶维奇!”
他双手猛然搂住克雷莫夫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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