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管用?”达伦斯基问。
“在工农国家里对贵族哪怕采取些慎重手段,并不认为是官僚主义。可是,战前为什要抓住个工人后脖领子呢?
记不得是罚上水果蔬菜公司拣土豆呢,还是罚去打扫街道。就因为批评上司,说他把住所搞得太漂亮。可恰恰是从阶级观点出发提出自己意见。瞧,他们就给点厉害瞧瞧。以看,这就是官僚主义。官僚主义主要恶果是:在自己国家里工人蒙受到痛苦。”
达伦斯基立刻感觉到,交谈者在自己这番话里涉及到某个十分重要问题,因为他所提出令他激动不安和心灵痛苦东西,并不是由于他习惯或习性从别人那里听来,而是他感受到某种不可言传美好事物:不看人脸色、无所畏惧地说出自己意见,争论那些令理智感到焦急不安问题,争论那些正是由于令人焦
命令吗?几百人受到德军猛烈袭击,只要把他们领到高地背面斜坡,就安全,不会有任何战术损失,技术装备也能保存下来。但却有道‘不准后退步’命令,非让人们在炮火下坚守,结果人员装备全完蛋。”
“对,对,完全正确,”鲍瓦说,“1941年从莫斯科派来两名上校434
到们集团军检查这道‘不准后退步’最高命令执行情况。他们没有汽车,可们三昼夜从戈梅利逃二百公里。让两个上校乘坐吨半卡车,免得他们给德国人抓住。他们在车厢里边哆嗦,边求:‘请将贯彻不准后退步命令材料向们提供点吧。报表制度,有什办法!’”
达伦斯基往胸腔里深深吸口气,仿佛打算往更深水里扎猛子。他大概扎下后说:“官僚主义确实可怕。名红军战士,机枪手抢占高地,个人对付七十名德国兵,阻止他们进攻。他牺牲后,全军低头,为他脱帽致哀。可是他那害肺痨妻子却从住所里给撵出来,区苏维埃主席大叫大嚷:‘滚,不要脸女人!’。您知道吗,命令个人填满二十四张履历表,最终还得在会上自己承认:‘同志们,不是你们人。’这就是官僚主义。瞧,不定什时候,有人会说:是,是,国家是工农,可父母是贵族,是不劳而获分子,请把赶走吧,这样就安定。”
“可没见过这类官僚主义,”鲍瓦反对道,“确实是这样,国家是工农,是工人和农民管理国家。这有什不好?这是对。资产阶级国家才不相信穷人哩。”
显然,达伦斯基对交谈者完全不往那方面想感到吃惊。
鲍瓦划着根火柴,没点烟,而是用它往达伦斯基那边照照。
达伦斯基微微眯缝起眼睛,那感觉如同在战场上被敌人探照灯光亮照着般。
而鲍瓦说:
“可是纯粹工人出身,父亲是工人,爷爷是工人。履历,清二白。可结果呢,这些在战前同样对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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